他想,这一刻,他对伊丽莎白那无声的体谅,是充满感激的。
随后桂没有等山崎,自顾自地便走了出去。山崎退腆着脸冲屋里的伊丽莎白笑笑,抹着自己头上的冷汗追上桂的脚步。
&ldo;今天土方十四见到高杉的时候,有没有听高杉说起过些什么?&rdo;走在前方的桂忽然毫无征兆地开口问道。
&ldo;……咦。详细的事情我并不清楚,副长没有特别说明,只是让我请桂先生去屯所&rdo;山崎退看不见桂的表情,只是听桂的语气又没能听出什么端疑,便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ldo;但副长受伤了,好像是被高杉晋助捅了一刀,在右肩。&rdo;
桂没有再问,于是两人这一路上都再没开过口。桂只是穿越川流不息的人群,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多亏了那扇被半枚榴弹炸得支离破碎,只剩下一半的门,刚刚跟着山崎转过木质回廊的桂第一眼便看到了屋中几个相对无言的人。
山崎抬起头向男人点头示意,随后欠身从另一边离开。
桂没有丝毫惊异地将万事屋的两个小鬼这些年来的变化收入眼底,瞥一眼屋角处正带着眼罩,不知是假寐还是真睡的冲田总悟,又仔细将坐在桌前的男人上上下下看了个遍,最后将视线停在了男人右肩处的伤口上。
&ldo;为什么只有这一处伤口。&rdo;桂在桌前落坐。他很清楚,自己为何有此一问。
这是质问,不是疑问。
男人皱眉,桂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即使是面上看不出什么异色。
为什么?
&ldo;高杉晋助拿着这把木刀来找我的原因,我想不明白。&rdo;男人点了烟,他需要尼古丁的味道,让他的头脑能够清醒一点,&ldo;或许只是巧遇,高杉要找的不是我,又或许……&rdo;
&ldo;银时还活着。且银时一定在某个高杉知道的地方。&rdo;桂开口打断男人的话,依如今之势,他大概能明白高杉的意图,可他不想听男人的推测。
&ldo;我能确定的事还有一个。&rdo;
屋角的冲田总悟掀开了眼罩的一角,红色的眸子里带了点若有所思。他直指看向桂,浅栗色的长发束成马尾高高扎起,正安静地躺在他的肩头。
&ldo;高杉已经知道银时销声匿迹的原因了。&rdo;桂确信。这几年来,寻找过银时下落的,不会只有他一人。
就像,那十年。
&ldo;那不就好了吗。只要确定了小银还活着,那么我们只要把他揪出来揍一顿不就好了吗。消失的原因?那种东西,知道了也没用吧。&rdo;拄着下巴的神乐开口,&ldo;那个混蛋,就只是单纯的欠揍而已吧。&rdo;
&ldo;他既然敢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那样擅自消失掉,还留了这么大的烂摊子下来,想必是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了。&rdo;志村新八抬了抬架在鼻梁上的眼镜,&ldo;找他回来就是为了能揍他一顿。否则的话,这几年拼命地变强是为了什么?&rdo;
男人有些愣愣地看着两个人。
是他走进了误区吗?被困在了坂田银时的一句话里‐‐十八层的地狱,我等你来下油锅。
他要找他回来也好,要等他回来也罢,都不过是为了能让他回来。
原因……
那种东西,如果是为了找他回来,他会不择手段地去寻找,如果和找他回来没有什么关系,他又何必如此烦恼。
混蛋,既然还活着,就被去地狱相见了。让我把这场重逢的时间,提前一点吧。
男人敛下眼帘,摁灭手里即将燃尽的香烟。
至少,那个混蛋还是答应了会在地狱等他的。
&ldo;看来土方先生是想通了什么啊,一副吃蛋黄酱的时候&lso;我好幸福&rso;的表情。&rdo;冲田总悟靠在墙角环抱着双臂,歪歪头看着男人的侧脸,淡然地说着和自己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毫不相称的话,&ldo;好恶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