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乐接过茶杯,不等白再开口,就将杯中的清茶一口吞了下去。然后在白用一脸怔怔的表情看着她的情况下,歪歪头,咋舌:&ldo;果然,很遗憾。不论是抹茶还是清茶,我都喜欢不起来。倒反是有些想念居酒屋里的便宜清酒,还有冰箱里甜到腻死人的草莓牛奶的味道了。&rdo;
果然,变的,永远只有表象。本质上的东西,谁都固执,不肯改变。
神乐将茶杯轻轻放回桌上,推进桌子中央。随着那微弱的碰撞声响起,她直起身来,展颜,对着白笑笑:&ldo;不过,我也不会喝那两种东西就是了。&rdo;
&ldo;真是弄不明白啊!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能同时喜欢上这两种东西。&rdo;似是在自言自语般的。神乐转身看向男人,她在想念那个人,所以她又忍不住回头看白,&ldo;你说是吧。真是个,很奇怪的家伙啊。&rdo;
那是个怎么样的人呢?他,到底是怎么了呢?是去了什么地方吗?
还能……能回来吗?
&ldo;能告诉我,他,是个什么样样的人吗?&rdo;白看着神乐那半张笑颜。
悲恸。
白咬住了自己的下唇。这是第几遍了?他明明知道,自己不该问的,不该问的……
神乐转回头来,看着一边靠在墙角的男人:&ldo;谁知道呢。&rdo;紫色的打伞张开,被神乐架在肩上,留给白一个圆圆的伞面,&ldo;有一天,用你自己的眼睛,亲自,去确定吧。&rdo;
男人抱着手臂靠在那,静静地听二人的对话,没有要插话的意思。他抬头看白。这一切,好似都有些不合常理,但又好似都在情理之中。
就这样理所当然地发展,如此的自然而然。
&ldo;……有一天。&rdo;白启唇,重复了一遍,他仰头,怔怔地看着那紫色的伞面。
&ldo;对。到了那个时候,你就知道了。&rdo;神乐抬头看看没有一丝云朵的苍青色天空,忍不住向上伸出手去,&ldo;不要抱太大的期望,会失望的。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值得让人期待的人。&rdo;
怎么会呢。有这么多的人,都在等待着他。等待着他的到来,或者说是归来。至于期待,我只是,想见见他罢了。
白闭上眼,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那个和我,有着一张如此相似的脸的人。我想看看他,是否值得我如此努力地,去改变自己;看看他,又是否真如我想象中的,那般,绝世无双。
白理了理自己的袍袖,微微起身向外挪了挪,颔首弯腰:&ldo;下一次入春时,我定会送些自酿的樱花酒去,供姑娘品尝。&rdo;这是送客的礼节。
&ldo;叫我神乐就好了。&lso;姑娘&rso;这个词,用在我身上,听起来会很奇怪。而且,我不会喝酒。&rdo;神乐迈步走向来路,&ldo;到了那个时候,若是那个家伙已经回来了,你倒是可以给他斟上一杯樱花酒。偶尔喝些典雅的酒,想来,他是不会拒绝的。&rdo;
随着神乐的话,想到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在纷落如雨的樱花下对酌一杯樱花酒的样子,男人轻笑出声,终于开口道:&ldo;那时候,可别醉了。&rdo;
白直起身来,院间的微风将他的银发拂起,在他眼前纷飞乱舞,扰乱了他的视线。
而透过那缕缕银白的发丝,他只想,能看到男人唇边的笑。白愕然发现,自己竟是颇为贪恋那抹笑。
但或许,那是他永远不会有机会,去触碰的。男人的存在,对他而言,只有恩人般的高高在上,这一种意义。
&ldo;白。这几天你好好休息,把手上的伤养好,暂时别去道场了。要学剑道的事,等你伤好再说。&rdo;男人转身离开前没有忘了嘱咐白好好养伤。
骨子里,他永远不会是个冷血的人。
只是一句轻飘飘的关心,白却很是欣喜:&ldo;知道了,我会注意的的。谢谢土方先生的关心。&rdo;就连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了。
谁会要你这种蛋黄酱混蛋的关心啊。这点小伤,阿银可是完全没问题的哦。
与白的嗓音如出一辙的熟悉声音在耳边响起,确是完全不同的话,完全不同的态度。
男人看着白那张带着轻柔微笑的脸庞,终是在心里苦笑一声。又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