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葡萄回头望他,高兴地点着头。
二人往街道的两侧分别走去,润玉进了左侧的茶坊,葡萄进了右侧的布料铺子。
“这位公子,想要找些什么茶呢?”掌柜正在喝茶,看见有一位俊朗公子进来了,忙起身招呼。
“是这样的,我几日后要成亲,想要买些好茶送给来喝喜酒的亲朋好友,您可以为我介绍与推荐一下哪些茶合适么?”润玉一手背在身后,抬头望着这满墙压好的茶饼。
“我们这的普洱与滇红茶都很不错,陈年的普洱口感更佳,柔滑又有些浓稠,香味能停留许久,价格稍贵些。这滇红口感甜醇,略带花香,亦是送礼佳品。花茶亦不错,送给女子宾客也很受欢迎;还有些产量较为少些的烤火茶,青竹茶,竹筒香茶等,不过这几样我们自家种的不多,若您需要的量大,可能我们还要向邻居的茶园买些,”茶坊掌柜笑脸盈盈,娓娓道来。
见润玉似是在思考该买哪样,掌柜忙转身取出一套茶具,招呼润玉过去,“公子,你可以先各种茶都试试,看喜欢哪种再决定。”
润玉礼貌地点了点头,撩起后方的衣摆,缓缓坐下。掌柜连忙从柜子中取出不同品种的茶叶,冲泡起来。
葡萄进了这布料铺子,仿佛是小孩儿进了糖铺,感觉新奇有趣得很。这些布都很长,从天花架着的梁上挂下,整齐而严密地垂坠下来,像是不同颜色的帘子一般。葡萄仔细瞧了瞧每块长布上的花纹都不一样,怪不得他们这儿的布料铺子不像江南地区的布料铺子那般,把布都卷成一匹一匹地靠在墙上,因为他们要让客人看到如此美丽精致的图案啊。
这些长布几乎垂地,每行之间的间距很小,使得客人们只能小心地侧着身穿梭,才不会拨动到这些布。铺里挂了层层叠叠的长布,显得光线有些昏暗。
她轻快地迈着步子在逼仄的布墙间走动,看看这条,又瞅瞅那条,这些美丽复杂的花纹图案使得她眼花缭乱。转身之间,她不小心与站在布墙另外一头的人撞了个满怀。对方反应神速,感知到她撞了过来,有要跌倒的势头,连忙隔着布将她的手臂抱住扶起。
“对——对不起,对不起,”葡萄连忙拨开这块厚重的长布,想向扶她的人道歉。
拨开那布帘后,与她只相隔三寸的人,竟是那个与她自元灵分离后再也未见过的旭凤。
旭凤的双手仍隔着布托着葡萄的手肘。葡萄一眼望见他,心中一惊,慌忙松开拨开布条的手,布帘瞬间又垂下,将两人隔开。她慌忙往后推了一步,站直身子,扭头便想往店门外跑去。
可她刚转过身,她的右手腕就被从布帘缝中传过来的旭凤的手紧紧抓住了。她拼命想将自己的手臂抽出来,可旭凤实在抓得太紧了,她逃不掉。她被迫重新转过身去,望向旭凤。
润玉细细品尝了茶坊掌柜推荐的几种茶,最终还是觉得滇红与花茶的口感与味道更适合不同仙龄的宾客,不过他还是要征求葡萄的意思,毕竟是二人的婚礼,自然要二人都欢喜才好。
他站起来转过身,正欲朝门外走去。可透过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的茶马古道,街对面的那间布料铺子的窗口里却出现了让他此生都不想看见,却又总隐隐觉得始终会发生的一幕。那个与他互称兄弟的男人,此刻隔在布帘中间,握着他未婚妻的双臂。他们就那样凝视着对方。
葡萄背对着他,因此他看不见葡萄脸上的表情,可旭凤的表情,他却看得真真实实。旭凤仍像他上一世见到她时那样,脸上露出有些惊讶难过又欣喜感动的表情。就算他没有露出这样的表情,他紧抓着不放的双手也已经出卖了他的心绪。
明明此时他应该冲过去的,可他的脚就像生根了一样,定在原地无法动弹。明明她是他未婚妻,可为什么他却,觉得自己像个小偷,快要将宝物从宝箱中偷走的时候,真正的主人回来了。
“公子……公子?”茶坊掌柜在他背后的喊声将他拉回了现实。
他连忙一晃身,躲在了门旁的墙后。
他明知他不该继续看,却仍忍不住抱有一丝的期望,他缓缓从衣袖中取出了昆仑镜……
旭凤靠得如此之近,让葡萄心中很是惶恐。他的眼圈竟然有些红了,嘴唇微微颤动,欲言又止。
正当她欲大叫的时候,她眼前出现了一个与她长相一模一样,可穿着打扮与气质都大相径庭的女子,正是霜花。
“葡萄?”霜花有些讶异地小声说道。
“你怎么在这儿,你,你不是应该在天界吗?”霜花上下打量着葡萄。实话说,看见一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心中确实有一种别样的感觉,有些怪异,又有些亲切,难以言喻。她自分灵那日,从未见过葡萄,甚至只从那次润玉拜访他们的林中小屋间,才得知葡萄已经在润玉的内丹精元处重生了。二人从未有机会见过,又或是说润玉刻意不让她们二人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