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会也认识吧?”诺诺开玩笑说。
路明非回过神来,慌张地退后一步,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认识,完全没见过。”
恺撒咬牙切齿,回答:“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路明非。”
但诺诺总感觉那三个字的人名被恺撒读的更像是报出仇人的名字。
她同情地看了小师弟一眼,这才刚见面就被恺撒盯上,又是跟楚子航关系特别的人,怕是这一年里恺撒都不会给他好脸色看了。
恺撒没想到的是当晚路明非就敲响了他宿舍的房门。
打开房门的时刻他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这次还记得不应该走窗户。
路明非拎着个纸袋子,扭扭捏捏地朝他递过来。
“这是,这是药,我们平时训练的时候用的,止疼还有对于伤口愈合都有很好的疗效。”
恺撒怒极反笑,“你忘了你上次来拜访已经是一个月以前了?就算真的留下了什么伤,还有现在上药的必要吗?”
路明非缩回了手,垂下头低声说“对不起”
妈的,恺撒低声骂了一声,伸手把男人拉进屋里。要算账也好,要杀人灭口也好,都得是在无人的地方才行。
“你是怎么进来的?”他还是问了一句,诺顿馆的安保原本就很强,上次的事之后他又加强了人手和训练。
“从走廊的窗户那里”路明非如实相告,恺撒在心里叹气,心想明天就把诺顿馆里所有的窗户都换成加强的钢化玻璃。
“你怎么那么喜欢走窗户?”他其实没想跟路明非寒暄,他早就演练了无数次怎么干脆利索地割断对方的喉咙,但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职业病吧”,路明非挠头说,“我最擅长的行动方式是潜入,走窗户还是里面最简单的一种,你的安保强度还不至于我用更费力的方法。”
这人到底是来道歉的还是来找茬的?恺撒忍无可忍,反手把男人按在墙上,从衣袋里掏出匕首,抵上男人的喉咙。
路明非的手抽动了一下,似乎是下意识的要反抗,但最终还是没有剧烈的动作。
“你觉得只是道歉就能把你对我做的事一笔勾销吗?”
“我其实感觉有点不对来着,”路明非皱起眉头,“但是我为了腾出假期连轴转了七天,那时候就算我想要思考,也想不出什么了。现在想起来我确实有点太着急了,因为我实在是太久没见到师兄——”
“闭嘴!”恺撒低吼,将匕首压得更紧,“别提那个人。”
路明非闭上嘴,真诚的睁大双眼和他对视。
就算杀了这个傻子,感觉也改变不了什么,恺撒头一次感到如此深的无力感。
“你不怕死吗?”他问。
路明非微微摇头,脖颈处被匕首的刀锋划过出现一条渗血的痕迹,恺撒下意识地将匕首退开一些,但马上又懊恼这一不经大脑的举动。
“怕死的人是不会变强的”路明非依然和他对视,但眼神似乎已经飘向了远方。
“我不怕死,但我怕死的憋屈,我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活着,也为了那些曾经的伙伴活着。”
恺撒陡然想起视频里的斗兽场式教育,路明非显然是经过这样的教育并且存活到最后的佼佼者,他口中的伙伴,有多少人正是死于他之手?
“我要在战场上死去,哪怕断了手断了脚我也要上战场,因为那是我的使命,是我存在的意义。”
恺撒摇头放开了钳制男人的双手,路明非不见得是个疯子,他更像是那个组织打造的人形兵器,残酷的斗争不过是这些兵器的制造过程。经过重重筛选和有意改造,最终培养出来的就是这些毫无常识,缺乏人性,除去杀戮之外没有任何意义的存在,一具人类空壳,内里没有血肉,只有一颗跳动着的怪物的心脏。
本应该是这样的,但路明非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
如果不是亲自体验过,恺撒不会意识到这之中的违和感。
那个暴风骤雨一样的夜晚,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做爱,像是要把对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像是动物一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交尾。
路明非吻遍了他身上的每个地方,或轻或重,绵密的细碎的吻,吻到他浑身发软,头重脚轻地倒在床上。
到后来恺撒的嗓子都哑了,路明非根本不放他去喝水,就连他想要逃开都被揽着腰捉回来。路明非也不忙着做什么,只是断断续续的吻他,夹杂着几句低声的情话。
即使已经知道这是个让人啼笑皆非的误会,但改变不了的是那一刻恺撒的感受,他真的感觉到自己是被爱着的,而不是被用来发泄欲望的工具。
一个冷血的人形兵器会懂得什么是爱吗?
一个怪物会懂得什么是爱吗?
他现在也有点拿路明非没办法了,既想要按着这个混蛋打一顿,又怕不知道什么举动又戳到了对方的反射弧,他可不希望那天晚上的事情重演一次,虽然这次路明非没有认错人,这样的事并不可能。
“我会对你负责的。”路明非信誓旦旦地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