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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话没说完，妇人已在两扇紧闭的雕花大门前站定，开始低头寻摸钥匙，犹自说道：&ldo;两位公子慢坐，白梨、墨棠这就过来，可是咱这顶好的姑娘&rdo;

随着妇人的翻弄，匙环哗啦作响，各色金属碰撞，击出清脆声响，可是红线却无端一阵心惊。

第17章调戏

雄兔脚扑朔，雄兔眼迷离，双兔床沿坐……

门&ldo;吱呀&rdo;一声打开，仿佛惊扰了什么，扬起轻烟一片。

房内异常昏暗，苏离眯着眼睛道：&ldo;果然许久不曾用过，扬起的尘都扑了一脸。&rdo;说着用袖角在脸前抖了抖。

红线一语不发跟在他身后，不知在想些什么。

几个手脚伶俐的丫头手持红烛鱼贯而入，轻轻巧巧的将烛台一一点亮。

高高矮矮共有九支黄铜烛台，每一盏都不尽相同，却又各尽研色，都雕作了游鱼嬉水的样式。

幽幽燃起的火光便有的冒在鱼尾巴上，有的冒在鱼吻中，也有的冒在迸起的水花尖上，沉寂许久的房里骤然添了生气。

妇人看到红线正在对着烛台发怔，讪讪笑道：&ldo;小公子，这烛台可有讲儿，据说这叫&lso;鱼水台&rso;……&rdo;

红线的脸腾地红了，妇人这才咯咯道：&ldo;公子们慢坐，奴家去催姑娘们。&rdo;

&ldo;吱呀&rdo;一声，门又从外面被合拢。

苏离左右看看，不禁感慨道：&ldo;原来千古花魁的闺房是这样的。&rdo;他信手拨开帐幔向里间走去。

房间分里外两进，由一重对开的绸幔隔着，随着苏离的撩拨，绸幔如水波晃动，散出灰尘与熏香混杂的味道。

那边苏离已将床头的烛台点亮，幽幽烛光下，浅青的绸幔如纱织般透明，上面绣着的牡丹枝叶繁复，栩栩如生。

红线心念一动，快步走近掬起了帘子细看，果然，青色的底子上一面绣得白牡丹，有花无叶，另一面绣着枝叶嫩芽，有叶无花。

苏离也随他过来，不禁讶异：&ldo;看来真是下了血本的，这双面绣竟如此通透，真是巧夺天工……&rdo;

闺房里间陈设简单，一张秀床，一张矮几，中间隔着一扇小窗。

红线坐在矮几前，几上只立了一面雕花铜镜，许是打磨的问题，镜面并不清楚，红线看着镜中的自己，神思有些恍惚，又下意识地去摸矮几下的一个凸起的小扣。

那里应该是一个抽屉，抽屉里应该码着小刀、碳尖和几支金步摇，还有几张喷香鲜红的金花胭脂。

这样想着，他顺手将暗屉拉开，除了几只干瘪的死蛾子，什么都没有。

红线轻轻呼出一口气，扭头对坐在床沿上的苏离说：&ldo;瞧，始终是不一样，什么都没有……&rdo;

苏离一直在静静看他，从他坐在矮几前开始，从他对着铜镜神思恍惚开始。

苏离暗自在想，传说中的神仙下凡就是这样的么？曼妙到雌雄莫辩？

雌雄莫辩？苏离自嘲的笑笑。

很快就推翻了这个形容，也许初次见时，他的确认为这个少年俊俏得有些奶气，但后来，当他看到红线把笔筒掷在那个倒霉孩子的脸上，宣布贺宝只能他一个人欺负时，那种傲气便已初露端倪，不，不是傲气，是比傲气更甚的……仙气？

他既然一点也不像女子，那自己对他的这种喜爱又作何解呢？这种喜爱，是想天天能见着，恨不得把他圈在身边的那种……想到此，苏离将要露出笑意。

红线的乍然回头，令他小小的尴尬了一下，不过他很快恢复了镇定：&ldo;已经仿得不错了，你看这白梨木的床骨，一个树疤都没有……&rdo;

红线有些恼：&ldo;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总看这些虚的……&rdo;说着，他起身走向小窗，猛地将窗子推开，道：&ldo;我说少了什么，原来这里根本没种白牡丹！&rdo;

毕竟是仿的，家具一样，绸幔一样，甚至连价格也是一样的昂贵，却独独没仿到精髓，那扑鼻的，浓郁的，牡丹花香。

苏离有些不快，毕竟是天子，却被个少年指摘为凡夫俗子。

他悠悠说道：&ldo;还真当自己是神仙了？要当神仙，先要绝了七情六欲，你能做到么？&rdo;

红线怔了一怔：&ldo;什么情什么欲，那些我从没想过。&rdo;

&ldo;那还结什么亲，说什么媒，又何来暧昧之说？&rdo;

红线被他这几句点得脸红了，立时接道：&ldo;结亲、说媒，那都是家父的决定，我怎么晓得。暧昧……更是子虚乌有了！&rdo;

暧昧自是指他与贺宝&ldo;暖被窝&rdo;那句，私下他一直觉得此话没什么不妥，但此时又被提到了明面上，还是被苏离这个疑似&ldo;迷上美貌少年&rdo;的家伙提起，更是添了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苏离看着红线又闹了个脸红，实在忍不住笑了。

红线见对方显然不信，又着补道：&ldo;我可没有那个癖好，我也……我也是想找个女子……试一试的。&rdo;说完，又假意向门口张望，作出一副怎么姑娘还不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