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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钟闵说，&ldo;听你这番话，到底该说你悟还是不悟？&rdo;

林致耸肩，不置可否。又说，&ldo;你还记不记得章一的老师，杨迭？&rdo;

那个娃娃脸的，义正言辞指责过他的年轻人。钟闵点头。

&ldo;看不出那么有胆量，竟然跟家里人明言自己不是常人。当然他也没说是我，不过我当时就同他决裂，是我自己形秽，无法直面他那种不顾一切的勇气。&rdo;

钟闵不知是冷嘲还是热讽，&ldo;可惜碎这一地冰心。&rdo;

林致勾起什么回忆，沉默了一下。突然又想起来说，&ldo;上次战家的家宴，我去了。&rdo;

钟闵没回应。

&ldo;凯旋是主角，不出意外的艳压全场。还是一个人。&rdo;

&ldo;……我们聊了一些。&rdo;

&ldo;……放心，没有提到你。&rdo;

钟闵终于开口，&ldo;笑话，不怕你不提，只是提了我，反倒摆不正你自己的位置。&rdo;

林致问：&ldo;你真的不打算跟她见面了？&rdo;

钟闵说：&ldo;看机缘。&rdo;

林致大惊失色，&ldo;那可是凯旋！这么多年唯一令你青眼相加的女子。你们不是没好过，还一起失踪了一个月。连我都以为你们是要结婚的，后来为什么你回来了，她一个人漂在国外？&rdo;

&ldo;战家一直把你当准女婿看，你老头也不是没这个意思的，现在她回来了，两家人岂肯放过你？&rdo;

&ldo;我说，难道……难道是因为章一？你会为了她做到这个份上？这根本不可能，你们差太多了，你要是……&rdo;

&ldo;你他妈的别没完没了！&rdo;

林致的舌头像被斩断一半，缩回去，过半天才说，&ldo;好好，不说不说。&rdo;钟闵那表情，那暴喝声，实在怕人。

林致说的这些，钟闵哪有不明白的？这么多事情堆在一块，他再淡定，也非一丝都不浮躁的。&ldo;有摆不平的，肯定第一个通知你。&rdo;

有他这句话，林致还能说什么呢，皇帝不急太监急。钟闵从小就是这样，在他的王国里，只有他说了才算。然而这一次的情形，是非同小可的。

送走林致，上楼。章一在她自己房间里，坐在书桌前，涂涂抹抹些什么。走过去看，原来是在素描。

她看见他，问：&ldo;林大哥走了？&rdo;

&ldo;嗯。&rdo;拉她起来，&ldo;别画了。&rdo;

她跟着他走，疑惑问：&ldo;做什么？&rdo;结果是拖着她往床上一倒，她以为是要做什么，又想到昨天晚上，羞愤地给他一锭拳。

他把她往怀里一紧，下巴搁在她头顶上，闭上眼，&ldo;乖，让我抱一抱。&rdo;

是很久以前，在同样的房间里，他说过这样的话。那一次，少女背部的雪白色朦胧似欲化入空气里，男人的身体贴上去，他们似一尊连体的塑像，镀上了古铜的暮色。而这一次，女孩在男人怀里，软得似没有骨头，再没有满脸不甘，小手放在男人的胸前，是心安理得。相同的依然是静，听得见两个人的心跳，一个沉稳，一个轻快，但终于在某一处合拍了，成了不分彼此的，一个人的心跳。

他声音在她头顶，幽幽的，&ldo;我还不知道你喜欢画画。&rdo;

她说，&ldo;学校每年的兴趣班我都报美术，基本都是素描。其实更喜欢油画的，只是相比费钱得多。&rdo;

&ldo;给你请个油画老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