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是被莱恩和叶泽架上主星的,两只雌虫都对他没什么好感,虫爪也毫不留情。
“唔——陆闻!回到主星你就死定了——!”陆怀气喘吁吁,他被束缚在星舰座椅上,一头柔顺的银发凌乱极了。
陆闻沉默不语,叶泽淡淡地说道:“回去后我会将你引荐给上峰。”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面前的雌虫:“好好干。”
“是!”陆闻顿时振奋起来。
他本没想到能获得叶泽的承诺,虽然对方的军衔仅仅是直行军上尉,但毕竟刚成年没多久,又对元帅家的小雄虫有救命之恩,显然大有前途。
他此次按照雄父的意见陪同兄长陆怀前往布鲁克林,被迫中止了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回去后大概再也提拔无望,但无论是陆怀还是陆凌,这两只血脉相连的雄虫从不会真正在意他的前途命运。
就像出发前夜陆忱曾无情点破的一样,他在父兄眼中只是个“工具虫”,就连最终的婚配也可以作为利益交换的砝码。
陆闻已经彻底想通,他不去理会后座上歇斯底里咒骂着的陆怀,而是十分严肃、恭敬地看向叶泽,向他请教直行军的内部情况。
陆忱正拥着毯子闭目养神,出发前的彻夜长谈并没给长期锻炼的军雌陆闻带来什么负担,却让体力上十分弱鸡的小雄虫感到非常倦怠。
他被陆怀吵得头疼,闭着眼睛对身旁的管家虫吩咐道:“给我把他再塞到杂物间去。”
“可是少爷,小型星舰上没有杂物间。”莱恩有些为难。
陆怀难以置信地看向陆忱:他真的想不到几年没见,这个废物堂兄竟然性格大变到如此地步,而陆闻这只卑贱的雌虫竟也敢背叛自己。
他心中暗恨,只等星舰落地就要冲到家主面前告陆忱一状,眼下虽气却无可奈何着,只能任凭陆忱折腾自己。
不过幸好距离主星越来越近,料想对方并不敢做得太出格。
“不敢太出格”的陆忱一根手指揉了揉太阳穴,头也不抬地在柔软的睡毯里翻了个身:“那就把他关到洗手间。”
莱恩被震惊得静默了几秒,陆忱没得到回应,睁开眼困惑地问:“怎么?洗手间也没有吗?”
难道虫族们的膀胱也进化得天赋异禀?这么长的旅途都不需要解决生理问题的吗?
莱恩尴尬地说:“有、有的。”
管家虫站起身,颇为好笑地垂眸说道:“得罪了,堂少爷。”
嘴上虽然说着“得罪”,实际押着虫去星舰后部的力气却不小。
陆怀洗脱童年阴影后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他几乎哭了,破口大骂道:“陆忱!你这个废物,害死了雌父还不够、自己也要一辈子当个幼崽唔——”
叶泽沉静的双眼此刻满是杀意,他将自己怀里雪白的巾帕塞进了雄虫辱骂不休的嘴里,一字一顿地说道:“陆家的‘雄虫之耻’从来就不是陆忱,而是你。”
位于宇宙边缘的布鲁克林与虫族主星相距很远,叶泽奉命搭救陆忱时,与两位友虫驾驶星舰行驶了几十小时才到达,这次返星乘坐的又是民用驾驶舰,速度更慢。
陆忱在睡梦中感受到一阵剧烈颠簸,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前方三只雌虫的身影聚集在控制台前,莱恩正回头焦急地说道:“少爷!我们被袭击了!”
陆忱霍然清醒,他下意识望向叶泽,习惯性地向救命恩虫寻求安全感,但对方这次没有看他。
——元帅直行军上尉叶泽,正在垂眸检查自己的粒子枪。
第10章荒星血战
舷窗外黑漆漆的,宇宙仿佛一片寂静的深海。
陆忱盯着主控台上的光屏看了几秒,问道:“我们的防御系统能撑多久?”
陆闻最是沉不住气,说话的声音已经在微微颤抖:“最多十分钟——能源循环装置受到了干扰,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枯竭。”
他不忍心说完全部猜想,生怕脆弱的小雄虫又被吓到昏厥。
袭击者的身份尚不明确,但对方似乎对于宇宙空间作战很有经验,发起攻击的第一个动作就针对了小星舰的能源系统。
民用飞行器上并没配备有力的反击装置,自循环系统也远远达不到作战标准,如果再持续消耗下去,他们早晚会在宇宙中坠落,成为一捧无虫知晓的尘埃。
陆忱皱眉看着光屏上逐渐逼近的红色坐标,问道:“我们离主星还有多远?来得及发送求救信号吗?”
莱恩叹了口气:“这个位置离主星很远,去帝国倒是顺路。”
帝国是联邦的死敌,原主的雌父正是在那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中牺牲的。
叶泽将粒子枪插在腰间,又去检查靴子上的匕首:“刚才已经给军部和元帅分别发送了坐标,”他顿了一下,续道:“我有两位战友目前在布鲁克林,收到消息后已经向这边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