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柏衍那时17岁,已经一米八,比那些欺负沈睛的人还要高要壮,毫不费力将所有人撂倒。
等那些人落荒而逃之后,他捡起沈睛撒落一地的书本,装进被踩得脏兮兮的书包里,拍了拍,来到她面前。
他背着光戴着帽子,沈睛就蹲在他被路灯拉长的影子里。
一边脸肿得高高的,嘴角还在渗血。
她紧咬着唇,缩在墙角揪着自己衣领,一向扎得很精神朝气的马尾辫被扯得乱七八糟,松散地耷拉在脑后。
倒是没哭。
让他有点惊讶。
他问她:“懂不懂什么叫还手?”
那些人明明跟沈睛差不多高,一看就是跟她一样的初中小屁孩。
就算以少对多没有胜算,至少也不被白白欺负。
谁知沈睛听到这话,竟然崩溃大哭。
还大声反问:“如果你十二年的人生里一直被人呵护备至怎么会知道什么是还手?又有谁教过我怎么还手?”
他愣了下,竟无言以对。
静静陪她待了会儿,准备走时,沈睛喊住他,满脸眼泪跑上前,递过来一包虾条。
还鼻音浓重嗓音沙哑地说了句“谢谢”。
那包虾条,和历柏衍现在手里这包一模一样。
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辍了学的高中生,每天为了母亲的住院费和还债奔波在各种打工场所。
只是遇见沈睛后,他生活里多了件事,那就是保护她。
一开始他觉得这是欠她的。
等后来沈睛上了高中,开始早恋了,他才发现自己对她的喜欢早已无药可救。
他吃了根虾条,还是那时候的味道。
其实这么多年,虾条没变,沈睛也没变,变的是他。
他变得更卑鄙了,变得占有欲更强了,变得更爱她了。
……
章杉这头从病房出去,发现门口多了两个保镖,又立即返回病房跟沈睛说了这事儿。
“历柏衍的人?”沈睛问。
章杉点头,“肯定啊。”
“小题大做。”没管他们,神经埋头继续看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