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睛刚一说完,只见历柏衍突然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你去哪儿?”
“去医院,住院费断缴了,我怕他们把我妈赶出去。”
“阿姨不在医院!”沈睛丢下热水壶,急忙走过去拉住他,“阿姨已经不在人世了!”
“……”
历柏衍怔住,眸底情绪翻涌:“……你说什么?”
沈睛抱住他,轻抚他微颤的背脊,柔声道:“你不是17岁,没有人追债,阿姨也早就去世了,你现在31,那些事情都过去了,过去十几年了。”
“轰隆”——
一声巨雷,震得屋子里寂静无声。
男人僵着身子怔了许久。
好像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他微微低下身,眼眶猩红,像溺水的人抓住一块浮木般紧抱住沈睛。
仿若自言自语般,他颤哑着嗓音低语:“如果我有钱,她是不是就不会死……”
男人的泪,掉得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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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重新安静下来。
身下的地毯很软,天花板时不时被闪电照亮,沈睛和历柏衍平躺在客厅的地上。
他总算又睡着,呼吸声渐渐平稳,左手与她十指相扣。
就连睡着了,他还紧紧抓着她手不放。
沈睛侧过头盯着他侧脸,那曲线就像绵延的山峰,完美至极。
历柏衍似乎不单单是失忆,甚至有些记忆混乱,那些对他造成阴影的记忆时不时在梦里将他惊醒。
她听他无意识地叫了好多声“妈”,一声比一声悲切。
她动作轻柔地翻身,拨开他前额柔软蓬松的发,闭眼落下一吻。
闪电又在此时劈下,照亮墙上拥在一起的影子。
一滴泪自沈睛眼角落下,恰好滚过历柏衍眼尾,流进他鬓边。
她趴在他胸口,心疼的情绪泛滥得无边无际,始终无法平息。
第61章
腕表显示已经晚上一点,秦礼在夜总会门口等了近两个小时,终于等到秦廉出来。
秦廉把喝得烂醉的张宇帆扶上车,扒着车窗点头哈腰赔笑。
张宇帆大着舌头训道:“上回你姐那事儿,得亏人家历正平先生没怪罪,下回给我把事情办得漂亮些,否则趁早滚蛋!”
秦廉:“是是是,谁知道那历柏衍会突然找过来,跟只疯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