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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井垣、大岛站在原地，对羽良忽如其来的歇斯底里无所适从‐‐发号施令的应该是寒川才对;长官的惩戒还热辣辣地留在脸上，他们可没有胆量造次。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寒川身上，连杜铭熙都盯紧了他，知道寒川才是这里说话算数的人。

寒川沉默了数秒，在众人都以为他要否决的时候，缓声道：&ldo;去吧，把我的枪捡回来。&rdo;

井垣、大岛听令走进了后台通道。杜铭熙迎向寒川：&ldo;寒川君，真是有惊无险!你没事就好!&rdo;杜铭熙狗腿地问候着寒川，因为他知道，寒川在军中地位卓然，又是小池将军的准乘龙快婿，比羽良更需要打点：&ldo;要不要给您来杯咖啡压压惊?您放心好了，我这百乐门啊，绝对不会窝藏逃犯!&rdo;

&ldo;你这话，最好是真的。&rdo;寒川回应。

&ldo;我杜铭熙对天起誓!&rdo;杜铭熙把寒川的回答看作一种回护，忙不迭地表忠心;他哪里晓得这是寒川的真心愿望：即便渴望揭开&ldo;鞭子&rdo;的真面目，又感怀&ldo;鞭子&rdo;的救命之恩，希望&ldo;鞭子&rdo;早已脱身，不要撞到羽良手里。

寒川阴沉着脸任杜铭熙唠叨，听力却凝注在后台通道的动静上。&ldo;鞭子&rdo;如果还留在后台，两个手下应该不是对手。可寒川更希望那里什么动静都没有，手下只是捡到他的枪，然后走出来说没有其他发现。事与愿违，后台传来呼喝声和‐‐尖叫声。

尖叫?女人?!等待在大厅的所有人闻声耸动。不一会，井垣和大岛扭着一个人走出后台‐‐果然是名女子!披头散发，惊慌失措，满脸被眼泪花掉的彩妆遮住了容貌和年龄，唯有一身质地优良的素色旗袍勾勒出娇好的身形，才叫人打消了把她揣测为避战难民的念头。

&ldo;你是什么人?!&rdo;羽良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女子的衣领仿若提起一只小鸡：&ldo;躲在后台做什么?你和逃犯是一伙的?!&rdo;

女子哇的一声哭出来，惊惧地摇着脑袋，什么也说不出来。

&ldo;长嬴?!怎么是你?!&rdo;杜铭熙失声惊叫。

女子听见了杜铭熙的声音，扭过头来辨认，然后楚楚可怜地向杜铭熙伸出手：&ldo;杜老板，救我!&rdo;

&ldo;你果然窝藏逃犯!&rdo;羽良恶狠狠地瞥了杜铭熙一眼，止住了杜铭熙走上前的脚步。

杜铭熙冷汗涔涔，这个结果大大地打了他的脸，不但叫他左右为难，恐怕还殃及池鱼，引火烧身。这时，寒川走上前对羽良说：

&ldo;你放开她!&rdo;

&ldo;她是嫌犯!&rdo;羽良梗着脖子。

&ldo;我来审问!&rdo;寒川语气冷淡，却带着说不出的压迫感。羽良的目光挣扎了一下，一把推开了长嬴。

寒川扶稳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冷冰冰地说：&ldo;说吧，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躲在后台?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人、什么事?&rdo;

&ldo;长嬴，你可得实话实说!说错了要掉脑袋啊!&rdo;杜铭熙焦急地提示。

长嬴拨了拨面上披散的长发，惊魂未定地打量了在场的人一圈，咽了咽唾沫，才开始战战兢兢地叙述：

&ldo;我，我是来试唱的。杜老板叫我来百乐门，说我一定会红，我就起了心……百乐门我从来没来过，昨晚就自己跑来看一看……他们让我上台唱歌，说我唱得好，要喝酒，我就喝了，喝多了，不知怎么回事就一直呆在百乐门……我刚刚是被枪声惊醒的，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哇!&rdo;

&ldo;哎呀呀，长嬴哇，你终于听了我的劝吗?&rdo;杜铭熙急吼吼地跟上，这个解释很好，完全可以洗脱窝藏逃犯的罪名，他必须帮助长嬴把这个理由说完满：&ldo;你要来百乐门怎么不跟我说一声，自己悄悄就来了!你若和我打个招呼，也不至于让那帮龟孙子给灌醉了，这多玄乎啊你一个姑娘家家的!&rdo;

&ldo;寒川君，长嬴真的是我百乐门的姑娘，绝不是你们抓捕的逃犯，我老杜打包票!&rdo;杜铭熙转向寒川。

&ldo;既然杜老板作证，那我们就不为难这位姑娘了。&rdo;寒川一挥手：&ldo;撤了。&rdo;

&ldo;什么?!就这么算了?!&rdo;羽良跳出来作难：&ldo;嫌犯要拿回组里，好好审问!&rdo;

&ldo;她本来就不是嫌犯，我们追踪的目标是一个男人。&rdo;

&ldo;女人可以扮作男装!&rdo;

&ldo;和我交手的是男人!我有理由推翻你的假设!&rdo;

&ldo;可逃犯无故消失，她依然有嫌疑!&rdo;

&ldo;你向我开枪的嫌疑更大!&rdo;

&ldo;……&rdo;

剑拔弩张。终以羽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告终。

&ldo;好，好!&rdo;羽良瞪圆了眼睛，意识到自己给自己掘了坟墓的他心神错乱，犹未死心：&ldo;旁证不如自证，她如果能证明自己是百乐门的歌女，我就听从长官的命令，结束调查!&rdo;

这是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方才长嬴的一段自辩中，证明自己的身份确实是关键。可是杜铭熙和寒川心里都咯噔了一下。长嬴是歌女?这是顺杆子往上爬的结果吧，真相并没有人清楚不是吗;没想到羽良抓到了这唯一的把柄。

成败悬于一线。杜铭熙和寒川看向长嬴的目光已经不淡定。长嬴却是听懂了。这个一直蜷缩着的女子终于站直了身子，在一圈男人的注目中用手指梳理着披散的长发。灵巧地挽了发髻，露出了标致圆润的鹅蛋型脸廓;又抬手抹了抹脸上哭花的妆，现出漆眉星目‐‐一个妙龄女子出现在众人面前，出水芙蓉般纯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