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宗收徒,极为严格,经过一年的观察,见他真的诚心礼佛,于是便正式收录,因对他甚是喜爱。所以在第三年就开始传他一些密宗心法。第五年又传他小法。第六年再传剑法,哪知就在此时,才发觉此人所说,完全是假话,内心险毒异常,但大错既铸,后悔已迟!
这篇遗言,写到这里,便忽而中断,到了最后,只写了几个‘惨’字。
艾都拉与老衲一番推敲,料想他师伯可能已遭了艾正武的毒手。
二人既然获知这些情形,一方面急于归还‘天星真人’的金牌,一方面急于返藏向他师尊禀明,而老衲也不愿与艾正武正面冲突,便又赶返中土。”第三十回 谋剪凶顽白象崖定策
再增历练神判出山
宏普大师说到密宗高僧在石壁用藏文记载的遭遇,到最后只留下几个惨字,就无有下文,那艾都拉则赶返西藏,宏普大师也返回中土,这时室内老少诸人,也都领悟到那位密宗高僧的结局,一个个脸色,都显得异常沉重。
“虬髯神判”为人极是刚直,他虽知那位密宗高僧的命运,但却忍不住问道:“如此说来,那位大和尚所收留之人,就是这艾正武,而艾正武到了最后,定是用了十分惨毒的手段来对待这位大和尚,所以他才在临终之际,写的尽是‘惨’字!”说到这里,虎目一翻,恨恨骂道:“此人真是蛇蝎心肠,那么密宗一派,为何不前往关外报仇呢?”
宏普大师道:“此仇定然是要报,不过他们也有顾虑……”
“金翅大鹏”方云飞接着说道:“顾虑什么,以密宗一门的法术,难道还怕新起的‘佛心岛主’吗?”
宏普大师叹道:“他们倒不是怕‘佛心岛主’的武功,而是此时他已有虚誉,武林中人,讲的是非公道,如若凭仗本领处决艾正武,虽非难事,但那势将引起武林一场是非纠纷,何况他在关外,已拥有一股势力,密宗远在西藏,自不能兴师动众前来,所谓君子报仇三年不迟,他们总想多搜他的劣迹,将他公诸武林,到那时再跟他结算。”说到这里,又深深一叹,道:“哪知道这一念,竟是一着错,步步差。却让他在几年之中,沽名钓誉的成为关外武林领袖,如今再想除他那就较以前费事多了!”
“圣手医隐”陆天霖点头应道:“老伯此话,确是实情,如今他在武林已有一席地位,尤甚关外对他更是奉若神明,现在如若除他,要不能将他的劣迹,公诸同道,使人人心服,恐怕必多阻挠。”
“瞎仙铁笛”罗乙真也嗯了一声,道:“当年‘长白七怪’柬邀天目之子比剑之际,我曾会过此人,在那时,已是举足轻重了,事到如今,又是十多年,那他在关外武林的潜力,就更是难以估计了。”
“圣手医隐”陆天霖,和“金翅大鹏”方云飞这时不约而同的互递了一下眼色,然后转脸对静心道姑瞧了一瞧。
宏普大师真是人情练达,一见他们这等神情,望着陆天霖道:“你们有什么话?但说不妨。”
陆天霖朝“瞎仙铁笛”望了一眼,道:“适才听罗老前辈谈起‘长白七怪’之事,不禁想起一件事。”当下便将初到黄山“金翅大鹏”方云飞游山迷途,遇到那老者和红衣少妇之事,以及他相谈的言语,详细的说了一遍。
宏普大师微垂慈目,嗯了一声,道:“如此说来,他真的是想赶尽杀绝了,想不到他数十年来,不但未能改过向善,倒反而藉着伪善之名,多作不义了。”
“白眉果老”孙公太在旁倾听了一阵,缓缓问道:“老前辈与艾正武之事,老前辈已可算仁至义尽,那艾正武既然远遁关外,就该在那里安身立命,又何必再思迁异,这未免……”
“醉拐李”司徒雷忽然插嘴问道:“二哥,你说的全是些做人的道理,他为善为恶,咱们又何必去管他,我只问那艾正武到了关外,如何又与这位老弟结此血海深仇?”
宏普大师叹道:“老衲自那年与艾都拉关外归来,更远游南陲,却想不到琪儿父母竟又遭了他人毒手,说起来,真是劫数!”话至此处,摇头微叹,顿了顿才道:“至于小女等如何与艾正武见面,如何被他人所乘,如何遭了‘燕赵双凶’的毒手,这其中经过情形,老衲所知,也不过是一点梗慨,其中详情,怕只有罗老弟与天霖知之详尽了。”
“瞎仙铁笛”罗乙真欠身应道:“晚辈所知,也极有限,当时也只是愤于‘燕赵双凶’的卑劣行为,同时也对琪儿父母亲金剑傅筠夫妇,遭此毒手,实表惋痛,这才出手相援,只可惜晚了一步,虽然惊走双凶,救了琪儿,恨未能救下他父母之命……”说着,不由转眼对傅玉琪慈爱而痛惜的看了一眼。
宏普大师微抬慈目道:“罗老弟能不避强梁,义伸援手挺身相救,已是令老衲感激五中了。”
“醉拐李”司徒雷道:“如此说来,金剑玉侠夫妇,乃是丧在‘燕赵双凶’之手,如何又怪‘佛心岛主’呢?此事倒令在下不明白了!”
宏普大师对“圣手医隐”陆天霖道:“此事只有他知道的较为详尽,可怜他为了他们夫妇,也不知吃了多少苦了!”
“圣手医隐”陆天霖忙道:“我们三人,情同手足,义共生死,为了替他夫妇报此血仇,纵然喋血刀山,又有何恨!……”说到这里,沉吟片刻,又道:“当年二弟夫妇惨遭双凶毒手,承蒙武林中人,顾念情谊,皆愿拔刀相助,但是我怕打算惊蛇,不敢劳师动众,只想恳托了一二知友与武林前辈相助,我则为了研破双凶歹毒的暗器,四出奔走,慢慢查出此事,知道双凶不过为他利用,借刀杀人而已,因之,我又独走关东,无如那魔头耳目众多,势力太大,我怕画虎不成,反类其犬,不但于事无益,反而贻误了大事,这才忍辱而返。”
“白眉果老”孙公太道:“陆兄为人谨慎,做事自是不会差错,但不知可曾探听出实在情形没有?”
“圣手医隐”陆天霖,摇摇头道:“我费了多少心血,只知此事乃是‘佛心岛主’的主使,但却无法探知内中详情,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想不到万老伯依然健在人间,那魔头一切处心积虑,还是白费心机,到头来还是难逃公道……”说罢一阵呵呵大笑,笑声中却显得十分凄惋,脸上挂下了两行热泪。
傅玉琪、方云飞一见“圣手医隐”的神情,也都不禁饮泣出声。
“白眉果老”孙公太,叹息一声,道:“几位也不必过于悲伤,方今天下武功,眼看就将掀起一番劫难,这艾正武、‘九阴蛇母’‘燕赵双凶’这班恶人,已然是物以类聚,集结一起,似已存了图霸武林之心,今天既是万老前辈也重履江湖,再加上罗大侠、董大侠、高大侠、静心前辈诸位领导在先,再加上南北武林同道,相信这班妖魔的野心,未必就能得逞,到了这场大势发难之日,也正是傅兄夫妇血仇伸报之时,到时候,我兄弟虽然不才,也要追随诸位之后,为武林略尽棉力。”说到这里,又含意深长的环望了几人一眼,道:“目下‘九阴蛇母’莫幽香,已想染指三湘,我们兄弟已打算就在日内赶返洞庭,遵照几位的高见,要白氏昆仲早日迁居洞庭,时光似箭,八月中秋转眼就到,一切也宜早作防备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