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心眼里就不愿意承认那句话!
是,您现在去哪?程前问道。
男人绷紧下巴,不做回答也不再逗留。离合一松,车子风一样的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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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谢南星失踪已经过去四个月。
程前没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倒是枫糖家园那边突然传来个消息。谢父病危!当他把这个消息转告叶倾时,男人终于露出丝微笑,但很快又被冷凝替代了。
很好!这是个绝佳的让谢南星出现的机会。
万雪琪漫不经心的话却在脑海突现。面对现实吧,她已经死了。
叶倾站在窗前,望着大楼外的都市风光,一瞬间的失神谢南星死了?
不,不会的。
她只是躲起来,逼他正视她吧?还没到三年时间,他们尚未结束!有什么理由去死?
叶倾还没意识到在他内心最深处有一个隐秘的角落,正酝酿着一股名为恐惧的风暴。
对于这段时间叶倾的转变,程前是看得最清楚的人。这么执着于找到谢南星,真的是为了问她一句当年发生什么事吗?先生这是在自我麻痹和欺骗啊。
安排谢父住院,并把此事宣扬出去。
是。
见程前还站在那不动,叶倾抬起深重的浓睫。还有事?
程前欲言又止,最终话锋一变。谢老先生那边是买个果篮过去慰问一下,还是?
叶倾瞄了他一眼。我会抽空过去。
好。
叶倾说要做的事,那么会马上去做。他本是要去医院看谢父的,中途方向盘却生生打了转,改道去了竹林深处。
竹林深处,明明以前最反感来的地方,现在却成了唯一还留有谢南星念想的地方,也成了他现在最喜欢来的地方。
只有在这他的心灵才能得到片刻的慰藉,多讽刺。
密码还是那个密码,他早就改了回来。
房子里因为上次收拾过,还算干净,却也更冷清了,没人居住的空屋子味道。谢南星曾生活过的痕迹,也逐渐消失的一干二净。
凉薄月色从窗外洒进来。
入夏了,原来月光无论春秋冬夏,该冷时它照样冷得彷徨。
叶倾到医院时,谢父已经服了药休息。病房很安静,只机器的偶尔一声响。
当年为了撒那口气,他以超出市场价值百分之五十的份额强行收购谢父公司。对于谢父的中风他难辞其咎,现在由他安排谢父住院很合理。
谢父呼吸微弱,低低梦呓着。
他附耳,后者含糊不清的是在喊我的小南星。
生女肖父。仔细看谢父,两人眉眼还是相似的。叶倾帮他掖了掖被角,余光撇见枕下有本厚本,可能常被摩挲,已经卷边了。
看来像本画册,谁的画册被谢父一刻不离的放在枕下?连住院都要带着?
还有谁呢。
叶倾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抽出一看。土土的很有年代感的一本画册,浅粉的面,柔软的纸张细腻光洁。
他垂下眼,食指黏在首页,黑眸划过了丝不甚明显的痛楚情绪。
仿佛鲛人的魅惑,又像天女的梵唱,似有声音在他耳边轻轻的问。你准备好了?
深吸一口气,语音和脑中的声音化为一体,他说。我准备好了。
轻轻一揭,炙热的光芒仿佛穿透纸张扑面而来。
浓绿叶子的波浪沿着墙壁倒卷下来,垂帘一样点缀着赛场,盛夏时分的球场热浪袭人,空气像水波一样微微震动,精细到阳光下少年挥洒的汗珠都纤毫毕现。
那是高中时代的最后一场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