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的硝烟逐渐散去,四周的喧嚣也慢慢平息。然而,寇大彪的心情却跌到了谷底。他回想起刚才手中的那颗四零火弹头,心中一阵阵寒意涌上来。就在那一瞬间,他的命运几乎被一颗弹头决定了。寇大彪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仿佛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寇大彪,你在发什么呆呢?”五班长秦震甲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从沉思中拉了回来,“赶紧收拾装备,准备回营。”
寇大彪点了点头,机械地开始整理自己的装备,但心里却无法平静。他渴望被认同,渴望证明自己。但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如果那颗弹头爆炸,他现在已经粉身碎骨了,连烈士都算不上。人生中总有许多意外无法避免,今天永远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登上返回的车辆,寇大彪又陷入了沉思。
寇大彪回想着自己一路走来的经历。当初在新兵连,他靠找关系,顶替了周冈的名额,才得以进入防化连。他改变了周冈的命运,但周冈凭借过硬的实力,在九连当上了副班长。强者无论在哪里都能脱颖而出,而自己再怎么耍小聪明,也不过是个投机取巧的弱者。
“哎,命运真是捉弄人啊。”寇大彪自言自语道。
“你在说什么?”一旁的贾勇有些莫名其妙。
“没什么,只是感叹自己是个废物。”寇大彪勉强笑了笑,心里却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干嘛说自己是废物?我觉得你干得不错啊,今天的表现也很出色。”贾勇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第一年都熬过来了,现在已经都是独当一面的喷火兵了。”
“没意思!我不想好了。”寇大彪又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每次别人总是拍拍他的肩膀,说着轻松的话,但谁又明白他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他觉得自己像个被困在笼子里的鸟,无论怎么挣扎都找不到出路。
车厢内的其他人并没有在意,因为这些事并没有发生在他们身上。车辆一路颠簸,终于回到了摩步三营,寇大彪和战友们也回到了各自保障的连队,开始收拾背囊,准备返回防化连。寇大彪和周冈简单地告别了一下,心中有些不舍。毕竟在摩步三营的日子虽然辛苦,但也有不少值得回忆的瞬间。
“大白,有空再来玩!”周冈用力握着寇大彪的手,眼中带着一丝不舍。
“兄弟,咱们有机会再见。”寇大彪回应道,心中却有些沉重。看到刚子现在如此优秀,固然为他欣慰,但自己的未来在哪呢?他感到迷茫,甚至有些绝望。或许,自己真的只能这样糊里糊涂地把接下来的日子混掉算了。
寇大彪他们一行人背着背囊推着板车沿着大路往防化连走去,正经过泳池附近的草坪。草坪上,正巧防化连的人员都在忙着剪草,茫茫一大片区域,真的不知道要干到猴年马月才能完成。寇大彪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感叹,这段时间在摩步三营保障的日子,至少不用每天干这种无聊的活。
另一边的草坪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拿着打草机在那疯狂地来回割草,他一个人就负责了一大片区域。
“那不是魏常东吗?”贾勇对众人说道。
“这逼为了转士官,当然要表现自己啊。”一边的海震涛说道。
“班长?这剪草要剪到什么时候啊?”寇大彪疑惑地问。
“谁知道啊,我们先回去再说吧!”班长元宇国对众人说道。
到了这时候,要转士官的人自然是积极表现,周围的人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而一心想入党的寇大彪却发现自己和别人的差距越来越大,到了这个时候,该练出来也早就练出来了。练不出来,也就那个迪奥样了。
面对偶尔几次的挑战,也许能靠自己的毅力和潜能扛过去。但时间一久,思想上那根弦一松,再想紧起来,就非常难了。坚持从来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寇大彪感觉自己真的坚持不下去了,他在最困难,最累的时候选择了咬牙挺下来。但变成老兵之后,对自己有些追求后,反而变得非常痛苦和纠结。
但这次的演习,让他彻底清醒了。连新来二排的魏常东都深受别人的器重,却从来没有人对他有过期待,他在这个部队只是个活跃气氛的小丑。同样和他一样跑步不行的贾勇,现在也是喷火王了。
寇大彪虽然不甘心,但没什么用,你五公里跑不进十八分钟以内,你就是垃圾。反正也是要走的人,还去和别人争什么呢?这部队不多他一个,也不少他一个,只要他不想好,谁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回到防化连,寇大彪发现一切都和从前一样。没有外训,连队的人员每天还是重复着剪草的工作。时间在无聊和单调中飞逝,海训的日期也快要来到。
寇大彪早就不想好了,他脑中的念头自然是和第一年一样,就是想办法留守。他不愿意再去面对那些艰苦的训练和无尽的挑战。他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他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原来工化营的教导员张守重也转业了,工化营迎来了一个新的教导员名叫程锋。这个教导员看上去似乎有些年轻,长得也有些扭扭捏捏,他的每次讲话都让人非常难受。程锋有个特点就是每讲几个词,都要啊,啊!啊!不断重复着语气词。听他讲一段话,光听那个啊字,就要听几十遍,简直比听和尚念经还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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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讲一下!”程锋在操场上喊道,声音中带着些许不确定和紧张。
全营集合,站成整齐的队列。程锋站在队列前,开始讲话:“啊,今天我们要,啊,进行一项,啊,重要的任务。啊,大家要,啊,全力以赴,啊,不要松懈…………”
寇大彪站在队列中,听着教导员程锋的讲话,心里不禁感到一阵烦躁。他觉得这个新教导员根本没有威信,讲话也毫无条理。现在每星期一次全营集合,就要听他念经半个小时,这种精神上的折磨,简直比搞体能还累。
而原来的教导员讲话既风趣幽默,又接地气,听他在那逼大湖话,简直就是一种享受。他那句熟悉的话语,“使你玛,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又搞笑,又富有哲理。而现在寇大彪的思想已经严重滑坡,曾经老兵们对他的嘱托,早就被他抛在脑后。
而眼下,寇大彪唯一的追求,就是能够逃避这次海训。
教导员程锋讲话结束后,寇大彪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念头:陈军医。他说过如果身体上有什么不方便,都可以去找他。只要能让陈军医开个条子,自己就能理所当然地留守了。
虽然这样做有些卑鄙,但寇大彪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其他选择。现在的他,早已不是那个充满斗志的新兵,而是一个被现实磨平了棱角的老兵。还管那么多干嘛呢?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呗。
午休时间到了,寇大彪趁着战友们都在休息,悄悄溜出宿舍,朝着旅卫生队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心里七上八下,既紧张又忐忑,不确定陈军医今天是否在值班。
到了卫生队,寇大彪假装看病,走进了接待室。他看到一个二级士官正在忙碌,便上前打听消息。
“请问,陈军医今天值班吗?”寇大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内心的焦虑却难以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