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方文黑着脸下了车,小干事和司机以及车上的另一名干部急忙在前面带路。
这是一段开辟在悬崖之上的一段公路,路的一侧是陡峭的石壁,另一侧是几百米深的悬崖,下面是一条波涛汹涌的大河,往下一看都让人头晕目眩,路只有三米多宽,刚刚能容下一辆卡车通过。
谭方文看到对面的车队是一辆212吉普车和两辆卡车,而212的牌子还是地方上的,料定对方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
走过去一看,果然带队的干部是个一脸稚嫩,非常年轻的干部,后面是两名持枪的战士。
看到这,谭方文心里便有了谱"这一定是哪个军中干部的子弟下来镀金来了,这样的小年轻仗着背后有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往往盛气凌人,不可一世,可他们不知道有的人不是你想惹就能惹的"。
看到对面过来的首长脸色阴沉,刘东就知道对方心里一定是非常愤怒的,但他还是很正式的敬了个军礼"首长好"。
谭方文并没有因为刘东的尊重而有所改观,面色不悦的问道″你们是哪个部队的?"
"报告首长,我们是京都卫戍区的"刘东大声的答道。
″哦,车上装的什么物资″说着谭方文就要奔卡车走去,刘东动也没动,反而是身后的两名战"唰"的一声,两把闪亮的刺刀差一点就抵到谭方文的鼻尖,谭方文一惊,急忙后退了一步。
身后的干事赶紧走上前来怒斥道"这是我们藏北军区的政治部主任,还不赶紧道歉"。
刘东知道面前的首长妥妥的是个副军级以上的干部,从他乘坐的从小日子进口的越野车就能看出他的级别。在以往对刘东他们这样的战士来说,别说军级干部,就是师级干部都是天了,是他们完全触及不到的。
闹僵了双方都不好看,刘东上前一步诚恳的说道"对不起了首长,我们实在是有任务在身,希望你能理解″。
谭云文并没有说话,和面前的几个小年轻理论未免有失身份。
他身后的干事急步上前气愤的喝斥到"有任务在身,有任务在身就可以拿着刺刀对着上级领导么,你们参军的时候没学过要尊重首长么,你们有任务,我们同样有紧急军情要回去处理,耽误了事,扒了你这身军装都是轻的"。
看到刘东的态度前倨后恭,干事的眼中充满了鄙夷,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年轻知道遇到硬茬子了,态度软了下来。
″好了,不要再争了,你们退回去吧,无论你们的任务多重要,都没有我们的军情重要"谭方文压下了心中的一口怒气,没当场发火实在是他归心似箭,不愿再起纷争,也算给这个小辈背后的人一个面子。
谭方文以为对方会看清形势,面子和台阶自已都给足了,身为高级干部自己已经够低调的了,对方借坡下驴双方皆大欢喜。
可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面前的年轻人面沉如水、巍峨如山,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依然静静的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不是刘东想和谭方文意气之争,何况对方还是个高级干部,必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在急也不差那几公里的路程,实则是这条路太过狭窄,要是小车的话慢慢退回还算勉强,可是他身后的卡车过于庞大,操作不便,灵活性不足,并且车上装载的东西实在是太过于重要了,一旦后退发生危险那不仅仅只是车毁人亡的问题,那可是关系着国防事业的重任,多少情报战线上同志流血流汗的付出就会付之一炬。
"首长,这是我们拥有最高路权的证明,请您给予方便"刘东从身上掏出了介绍信递给谭方文。
没想到谭方文一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啪"的一下打飞了刘东手上的证明"我不看你狗屁的什么证明,我命令你给老子闪开,老子倒要看看你们运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说着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刘东,朝着卡车走去,刘东一挥手,站在车旁警卫的战士立刻持枪拦住了谭方文,寒光闪闪的刺刀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要在平时谭方文根本不会这么冲动,平时心思缜密的他绝对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实在是内心的焦虑影响了他的思考,看到拦路的战士,他轻蔑的一笑。
他认为这些战士只不过是狐假虎威而已,看着色厉内荏,但内心一定无比惶恐。他伸手就要分开挡在前面的战士,战士一挺身喝道"首长,请退后",谭方文没有理睬,刚要继续上前,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眼前的战士眼神一冷,一枪托砸在他的肩膀上。
谭方文顿时愣住了,他身后的干事、司机等人也愣住了,堂堂一个副军级的干部竟被一个战士打了,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事情,谭方文不但没见过更没有听过。
他不知道的是这些战士接到的命令是,任何想要接近这辆车的人,在警告无效后可就地击毙。
谭方文被一枪托砸了个趔趄,瞪大了眼睛愣在那,身后的干事和那名干部一愣之下急忙上前,一边走一边掏枪"反了,反了,敢打首长"。
"啪啪"的两声枪响,两颗子弹打在他们脚尖处,两人一顿,急忙的后退,刘东拿着冒着青烟的手枪冷冷的说道"任何人胆敢再向前一步,可就地击毙"声音里透出的那股寒意让谭方文不禁打了个冷战,而四下里战士们哗啦啦拉枪栓推子弹上膛的声音更让他不寒而栗。
他的脑袋瞬间清醒了过来,忍着肩膀上的疼痛走过去慢慢的捡起被他打飞在地上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