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今日的凌晨三点,家里的座机又一次催命般响了起来。浮士德揉着眼睛,有些嫌弃地拎起听筒:“……喂。”
“崽啊!你吃午饭没啊!”
浮士德看了看钟,又看了看听筒:“……妈。”
“怎么啦?……呃,你那边几点?”
在浮士德思考要不要直接挂电话时,一旁的父亲终于接过了话筒:“抱歉,你妈忘了时差。”
浮士德已经习惯了:“没事。刚忙完?”
“嗯。这个项目有点久。”
浮士德缩到沙发里,一边听一遍拨弄桌上的列车模型。他母亲没说几句就不知跑去哪了,父亲倒是絮絮叨叨地说了些家长里短,又询问了浮士德的近期状况。
浮士德认认真真地应着:“都挺好,不用担心。”
父亲本还想说些什么,背景里却传来了一声迷之叫声,听上去又像猫又像虎。听筒那边立刻传来男人的惊呼:“老天,谁让她把这东西放出来的?!……抱歉了儿子,我得去帮你妈收拾一下。”
以这动静的规模,他怕是要顺便收拾自己老婆了。浮士德挂上电话,家里重新陷入了寂静,他看了看表,三点十八分。
这次比上次久了三分钟,还行。
一通折腾后,浮士德的睡意被彻底驱散。他走到落地窗边,眺望着远处的中心广场,凌晨的市中心浸在夜幕中,五彩灯早已关闭,只留着维持最低限照明的路灯。
广场旁边就是中心高铁站——虽然浮士德也不清楚,为什么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会出现这么一个钢铁巨兽。但他曾经很喜欢那些列车,在初中时,浮士德就常常坐在窗边,看一辆辆高铁从远处穿梭而过。
此时,最末班的列车早已归港,远处的轨道寂静一片。浮士德闭上眼,脑中浮现起一些不愉快的场景。
尖叫,混乱,整个世界倾斜动荡,夹杂着大片大片尘土的气息。最终,手电筒的光芒凌乱地照射在他的脸上,他睁开眼,从噩梦中剥离而出。
列车模型静静地待在茶几上,已经染了些薄灰。家门钥匙就放在模型旁边,浮士德走过去,把钥匙放进外套口袋。
24小时便利店是这条大街上唯一的光亮。浮士德打算去买杯热饮,却在便利店门口看到了一个不该看到的人。
梅菲斯特窝在便利店门外,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叼进了嘴里。他想要把烟头点燃,便利店的廉价打火机却不太配合,小白毛按了三次,仍旧没有火焰冒出。
在他准备尝试第四次时,浮士德把他连人带烟一起截了下来。
“你在做什么?”
梅菲斯特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