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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页(第1页)

小郎君是四月里的生辰,生辰这天,收了好多礼物,其中有一个将近八寸长的白玉如意,温润通透,小郎君很是喜欢,把玩了一天,当晚这玉如意被塞进了他的身体。

他一向能忍,被弄得多惨也从来没哭过,今晚却忍不住哭了出来,求着小郎君将玉如意取出去。小郎君对他的眼泪极感兴趣,一滴滴舔得干干净净。

玉如意拔出去那瞬间,黄杨身下立时就湿了,沾染被褥,不全是白的,还有红的黄的混在里头,黄杨满脸又是汗又是鼻涕又是泪,只觉整个人肮脏不堪,无地自容,小郎君蹙眉道:“怎么有粪?去洗干净。”

黄杨先拿脸盆凑合洗了手脸,替小郎君换好干净被褥,自己裹着袍子夹着腿抱着脏被褥出去,手里还攥着那个粘满血和污物的玉如意。虽是春天,夜里还是很冷,他光着身子一遍遍洗着自己,洗得非常彻底,洗完了,冰凉凉回到书房,任由小郎君搂进怀里抠挖了一番,才听他满意道:“以后都要这样洗,不然沾污了这块好玉。”

为了避免有粪,他言辞闪烁着向琵琶打听,琵琶说,以后早上大解干净,过午只喝粥就好了。

黄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过午只喝粥难免饿得受不住,但为了伺候好小郎君,他硬生生熬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琵琶吩咐的,没过几天,他的早饭便比原先多了两只肉馒头,他很感激。

之后,事后塞玉如意成了常态,他开始熬不住,又哭了几次,后来也渐渐习惯了。可是小郎君似乎很喜欢他哭,玉如意不管用了,他又不晓得从哪里弄来一套大大小小的玉势。

有几个实在太大,强塞进去便撑裂了谷道,出了好多血,第二天早起高烧不退,连着烧了七八天才好,从头到尾,他一滴眼泪也没掉。

这回好了之后,小郎君消停了一阵子,黄杨猜小郎君大概是累了,歇几天。

五月初四,小郎君带着黄杨出了一趟远门,去临县,上坟。旱情未解,外头闹饥荒闹得越发厉害了,路上不太平,府里派了十几个健壮家丁持刀跟在马车周围,一路护送。

墓碑上清清楚楚写着一行字“先慈林氏月影之墓”。墓碑就是一块青石板,坟头只是土包,也不高。

小郎君眼圈通红,一张张烧着纸,一阵风吹过,纸灰纷纷扬扬,有些落在了他的头发上。黄杨伸手去摘,小郎君却握住了他的手:“黄杨。”他将黄杨的手拉下来放在脸上,歪头轻轻蹭着,“好想我阿娘。”

黄杨隐隐约约猜到了甚么,听小郎君又道:“他们都说我生下来便是个傻的,把我阿娘气病了,后来就死了。”

他的眼神从来没有这样无助过:“我傻么?阿娘真的是我气死的么?”

黄杨想起自家阿爹阿娘,鼻子一酸:“小郎君不傻,就是真傻,你阿娘也不会生气,阿娘永远不会生儿子的气。”

小郎君眼睛一亮:“当真?”

“当真。”

小郎君甜甜一笑:“我信你。”

返程的路上,小郎君在马车上蜷缩着睡,握着黄杨的手,一直没松开。

黄杨坐在窗前,望着外面连绵不绝的野坟头,望着许许多多倒伏路边的尸体,望着抢食这些尸体的野狗和秃鹰,望着皲裂的田地,望着干涸的河床,紧紧握住了小郎君的手。

☆、3

旱情愈烈,府里开始有了模糊的传闻,说外头有流民闹事,刘府加多了护卫的人手,看门的除了婆子,又多了一些健壮家丁,手持刀枪棍棒往来巡逻,慎一堂里里外外都有些紧张。

小郎君多了个教棍棒的师父。他原本就力气大,学得又用心,黄杨陪练不到半个月,被打得躺倒起码十天,小郎君不耐烦,将他赶走,换了几个粗通武艺的家丁来。

黄杨空闲的时候多了,有时会在院门口听下人们闲聊。听采买的婆子说,外间米价已涨到天上去,但言辞之间却毫不紧张,细问之下,原来刘府自己屯了有粮,只自家吃的话,吃到十年后都没问题。黄杨略有些奇怪,不过,只要能吃饱饭,别的他想了也没用,便压下疑惑不提。

刘府在后山的别院园子还在建,也还在招人,许许多多健壮的男丁招进来,犹如水入大海,半点浪花也不见。

黄杨活到了夏天,阿爹阿娘相继饿死的夏天。

艳阳火一样照下来,黄杨想起可能有很多人正在刘府门外阳光下慢慢饿死,手里的枇杷和杏子咬在口里,似乎多了几分血腥气。

小郎君习武之后,内院外院往来得多了,陪练的家丁中有几个年岁大的,通晓人事,和小郎君闲聊时便带了几分颜色,还夹带些图画本子给小郎君,得了不少赏钱,后来不晓得怎么给夫人发觉了,给打瘸了两个,再不敢作怪,但小郎君却从此仿佛开辟了新天地,花样立时繁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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