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恩威并施,竟真的将中医药大学的名誉校长,九十几岁一个老国医请了过来,冒着大雨,送进青瓦楼给许卿诊脉。
客厅的桌几上全是诊察记录,心外科的一票西医治疗无果,没办法,又再用回中医。
老大夫把完脉,又一张一张地察看检查报告。
最后他告诉海城派过来的冯助理,许先生患的是遗传病,胎里带来的心弱,本应该好好保养着,能保无虞,可现在已经犯了症,想痊愈,恐怕很难很难了。
姓冯的助理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忙追问:“没有其他好方法了?”
老大夫拾起一张底方,垂着脸沉吟:“这些个方子,已经是对症下药了……用的都是最精的药材,病人喝了,效用不大么?”
冯助理摇头,“不大,还是很疼的样子,呼吸不顺。”
“那就是病不吃方了。”
冯助理不是很懂的看向对方。
老大夫将底方搁下,动作显得有些迟缓,“胎里带的病,难根治是一个,再一个就是对用药,配药,药量的掌握非常挑剔,要我看,这些方子都没错,针对的正是许先生的病,可是他喝了没作用,那就是方子对了却不入他的症。”
“老先生能不能重开几副……”
“开多少都是一样的,我看他不像第一回发病了,以前也用过药么?”
冯助理思索了下,“应该是用过的,早些前,我家表少住过一次院。”
老大夫当下立断:“去拿那次的方子给他用!你们年轻人不懂,药方不讲究换,尤其是这种遗传类内症,一个方沿用几十年的都有!”
。
送走老校长,冯助理才彻底犯了难。
许卿病得人事不省,他要去哪里寻那张可能并不存在的方子呢?
登彦家的门?
……那不行,他是海城的人,要是瞒着正主去联系彦家,怕不是嫌命太长。
“冯助理,这药……”佣人捧着汤碗,大气都不敢喘,小心翼翼地向他走过来。
扭头看了一看,他问:“昨天开的?”
佣人点头,小声问:“还送上去吗?”
“送吧,”冯助理轻声叹气,“要能喝,还叫他喝一点吧。”
。
许是叫汤药给灌了个透。
翌日拂晓,青瓦楼院后,一处四方天井中,晨风卷落叶。
许卿沉沉地睁开眼,头晕目眩,胸口上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青瓦楼又陷入一阵忙乱中,佣人忙着端药送衣服,厨房以最快的速度起火做饭,有人寸步不离地陪侍许卿下床、洗澡,有人急匆匆地去给老板报信。
也是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