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自医。
我是心病,不是身子病。要好,汤药针灸或许可以辅助,却还是靠自己。
眼睛肿了不明显,一点点,冷冷的帕子一贴,稍稍好了些,似乎又差不多。
倒是脸上一片被泪痕绷紧张得难受,水擦了,忽然就一大片舒舒服服的清慡。
起身去绞了帕子挂回去,再回房间里,穆炎还是安静坐在一边。
&ldo;去睡吧。&rdo;
穆炎侧头看看我,&ldo;你呢?&rdo;
&ldo;坐一会。&rdo;挑挑灯,把它挪到床头对着那个屋角里,三角架的最上头。
从来就是做完那个梦,眼泪湿湿冷冷,把自己弄醒了。不可能再睡着,只能这么到天亮。
以前会洗洗脸,冲冲澡,听听音乐,上上网,看看资料,喝喝东西,做个夜霄,逗逗小狗,料理料理植物,给时差刚好的朋友煲个电话粥什么的。
也有出去跑跑步,飙飙车,混混吧,跳跳舞的时候。
自小就有自己的房间。和芒一起的时候,只有笑醒的。出了那事,再去上学时,宿舍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内住一人外套公用厨房型,外头租过的屋子也一人一间。
后来交过的男朋友,或者说情人,通宵无所谓,一起睡过夜却是没有的,连野营之类,哪个不是自带单人帐篷。
每人都有自己的隐私。
至于邦,计划里订婚了再住一起。
如此,房门一关,材料隔音好,又没有哪个像穆炎这般武功卓越内力神气连带耳朵灵过小狗的,我又没有放鞭炮……
所以,从来没有人在我那个梦做到一半时候叫过我。
妈妈看我第二天脸色不好,会弄些吃的来补我。同学和朋友么,大概推荐个面膜讨论一通黄瓜海藻泥什么的。
但是,从来没有人在我那个梦做到一半时候叫过我。
穆炎起身,脱了鞋子,上床坐到墙角,朝我伸出一只手。
我没心情苦口婆心劝他回去睡,他拗起来又是很恐怖的。
好在偶尔一次,他也不会有什么。
这梦,做得越来越少。醉酒打架那段时间,恰逢工作上压力比较大,几乎隔天一次。
后来大概几周一次。
再后来,一年几次。
上一回,是和邦定下婚事,两边见完了父母,一切落锤定音的时候。
这一次,大概和这几天想来想去有关。
少又怎么样呢,是梦,也是记忆。
是记忆,也就是事实。
不得不承认,靠着穆炎比靠着墙舒服。
只是,这么一靠,往下滑了一寸,又往下滑了一寸,居然就……
睡了过去。
五十五
我蹲在树下,握了根树枝画来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