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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3页）

怪不得他怪不得他，慢慢来慢慢来，&ldo;你不喝粥么，想要的话，自己盛呵。&rdo;

粥煲在陶罐里，不稠，很到火候。连褐色厚瓷的罐，带保暖又可以拎的兜儿，搁在一边几上，一旁尚有备用的碗，和勺。

穆炎侧头看了眼一旁的粥罐，起身过去拿了个碗，掀了盖，举勺。

&ldo;对了，旁边那个大号的，是梅蕊她们特地替你备的吧，你别用小盏了，免得辜负人家的细心好意。&rdo;

弓箭投壶已经有了些起色。老武师一直无夸无贬，一概的沉静无言，有他陪着练，往往便在不知不觉中，气息均匀，万念俱冥，握弓持箭，瞄了那靶心而后松指之时，动作也就奇异地流畅自如起来。

这日早上的事完毕，回得院中，梁长书赫然在厅中端坐，旁边陪了两个幕僚般的人物，一个着皂白，一个衣褐褚。

他再不来找麻烦，我没准会忘记这里是谁家的地盘了。

又是听琴，试棋，看字，验画。

而后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就这么带了随身小厮和那两个从头到尾不曾说话的人走了。

那褐褚衣衫的人一路叹气，跟在梁长书身后，却走在皂白衣衫之人的前头。末尾，是并排两个小厮。

&ldo;梅蕊，那两位也是府中谋士么？&rdo;

&ldo;回公子，前头那位梅蕊不认得，后头那位是梁大人得力的潘幕士。&rdo;

不认得……

各路人马开始动了么……

&ldo;穆炎，你要午睡么？&rdo;宣纶还没有到，扭头问穆炎，看到从不曾有过动静的黑色眸子，顿觉自己多嘴问了个傻问题，&ldo;和我一起学琴吧。&rdo;

&ldo;是。&rdo;穆炎应了，而后看看我面前的琴，略略有些局促。

&ldo;没让你弹。&rdo;我失笑，又不是嫌他手上伤不够多，&ldo;我是说，你反正也没事，一边坐着，听会也好。我的就罢了，宣公子的琴艺还是很不错的。&rdo;

&ldo;是。&rdo;不知他是不是松了口气，起码我觉得他看上去安心了些。

&ldo;对了，要是不耐了或是有事，自己走开就好，不要枯坐。&rdo;中午喝了汤的，一直坐那，我岂不难为他。

&ldo;是。&rdo;

应该没有什么遗漏了。

看向窗外秋末冬初的辽远天际，而后试了试音。

&ldo;宣公子这一曲后三段，续得好。略作修改，再多演几次，便是成了。&rdo;

&ldo;公子谬夸，宣纶不敢当。&rdo;宣纶微微叹了口气，&ldo;第四段，尚欠好几分的火候。末尾，又嫌不得免俗。大人生辰庆典上多名流，不乏此道中人，这曲所续拙劣，怕还是入不得眼。&rdo;

和那名流之士稍才华就能得到词藻华丽的赞誉不同，宣纶身份卑微，一般的出彩，未必能得人欣赏。所以，这孩子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ldo;四段之处是否讲那飞腾光越的境地？&rdo;喝茶沉吟了会，我开口，&ldo;若是如此，在下尚有几个野闻奇事，或许可以一听。&rdo;

&ldo;公子过谦了，请讲。&rdo;

&ldo;曾听人言，北边的北边，天的尽头，有一座高高的山。山顶常年冰封积雪，风暴冰凌呼啸从无一刻间断，寒冷异常以至于寸糙不生。而刨开那十人高的雪，再凿开那十人厚的冰，露出的山体上，有十人长的大鱼，栩栩如生，却已经化成了那岩石的一部分。&rdo;

宣纶坐正了身子，静待下文。

&ldo;南边的南边，海的深处，群岛之间，有一族擅捕鱼的人。那一次十年的大旱，海水下降了十人的高度，稻米颗粒不收，岛上的人们纷纷捕捉鱼儿为食。而后，他们族里，最勇敢的小伙子，驾着最大最牢固的船，在夏天最热的一天，向着海的最深处出航，捕捉到了一条最大的鱼。&rdo;

&ldo;那鱼，十人长，和山顶石中的鱼，一摸一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