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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第1页）

北侧门廊的门吱吱嘎嘎地开了，独自站在静谧的教堂里的莫尔斯突然感到一股原始的恐惧。

在某个地方，可能就是某个很近的地方，凶手还逍遥法外，狠毒而精明的大脑正关注着每一点最新进展;甚至可能此刻就在关注，而且感到警方正危险地接近真相。莫尔斯蹑手蹑脚地走到挡在祭衣室入口的厚大的红色窗帘后面，警惕地窥视过去。

是米尔克约翰。

&ldo;这就是您要的东西，探长。&rdo;他轻松地说，&ldo;如果可能的话，您一定要原谅我。我们这里十一点有礼拜。&rdo;

他递给莫尔斯一张纸，正反面的黑色钢笔水已经褪去，一排星号把去年九月的教区日志分成印在一起的几段，第一段相同的两列都详细罗列着当月即将举行的典礼‐‐有一处还有非常重要的典礼。莫尔斯在最后一排座位上坐了下来，仔细看着这张纸。

几分钟之后，他还在看那张纸的时候，沃尔什_阿特金斯夫人小心翼翼地走到中间的通道上，左手扶着椅子背，一排一排地前进，最后坐到自己习惯的位置上，跪下来，前额贴在左臂的肘部，再次谒见万能的上帝。另外几位虔诚的教民也走了进来，都是女性，但是莫尔斯没有听到她们进来时候的声音，南侧门廊的门铰链上显然最近才加了一些润滑油，而北侧门廊的没有。他记下了这个细节，好像这可能会比较重要。

莫尔斯一直坐到虔诚的仪式结束‐‐就是那样坐着，没有模仿那几位老夫人的姿势和动作;但是中立的旁观者脸上还是会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等了很久之后，米克尔约翰终于开始用庄严的声音开始吟诵大段的祝福语。

&ldo;我希望，这就是您想要的吧，探长?&rdo;米克尔约翰俯身靠在祭衣室里的矮桌上，用右手在登记簿里记下这次礼拜仪式的细节，左手从上往下解开长道袍的那排扣子。

&ldo;是的，没错，非常感谢您。还有一件事情，先生。您能跟我说说圣奥古斯丁吗?&rdo;

米克尔约翰眨了眨眼睛打量着他。&ldo;圣奥古斯丁?哪个圣奥古斯丁?&rdo;

&ldo;您告诉我。&rdo;

&ldo;有两个圣奥古斯丁。希波的圣奥古斯丁，生活在公元四百年前后。他主要因为《忏悔录》的手稿而闻名‐‐您肯定知道，探长。另一个是坎特伯雷的圣奥古斯丁1，生活在几百年之后。他是把基督教传播到不列颠的人。我有几本书，如果您想借‐‐&rdo;

&ldo;您是否知道他们中的哪位是什么时候皈依的?&rdo;

1　坎特伯雷的圣奥古斯丁（staugteofcanterbury，?-604），英格兰第一任坎特伯雷大主教，成功地让盎格鲁&iddot;撒克逊人统治集团皈依基督教。

&ldo;皈依?呃‐‐不，恐怕我不记得。其实我不知道还有这种传记资料‐‐至少肯定不是我们自己的圣奥古斯丁。不过，就像我说的‐‐&rdo;

&ldo;你们在教堂里赞美哪个圣奥古斯丁?&rdo;莫尔斯知道，米克尔约翰的答案是律法和先知一切道理的总纲1，他的淡蓝色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牧师，甚至有些敌意。

&ldo;两个人我们都不赞美。&rdo;米克尔约翰直截了当地说，&ldo;可能我们应该赞美。但是我们不能设定无数的特殊日。如果我们这样做，就没有哪个日子&lso;特殊&rso;了，如果您明白我的意思，&lso;如果每个人都是人物，就没有人算老几。&rso;&rdo;

呸!

米克尔约翰离开之后，莫尔斯赶快查看了登记簿上过去三年九月份的日志，然后开心地自言1　原文出自《新约&iddot;马太福音》第二十二章第四十节。

自语。纪念某个圣奥古斯丁的皈依而制定的赞美开始于‐‐如果确实开始了‐‐去年九月。莱昂内尔&iddot;劳森牧师的任职期间!

莫尔斯准备离开教堂的时候，看到沃尔什-阿特金斯夫人终于站了起来，就走到后面去帮助她。

&ldo;您是一位虔诚的老教民，对吗?&rdo;他轻轻说道。

&ldo;只要走得动，我就会来参加所有礼拜，探长。&rdo;

莫尔斯点了点头。&ldo;您知道，约瑟夫斯先生遇害当晚您不在这里，真是让人吃惊。&rdo;

老夫人有些惨淡地笑了笑。&ldo;我觉得肯定是那个星期我忘记看教区日志了。恐怕人老了就会遇到这样的麻烦‐‐记性不好了。&rdo;

莫尔斯把她搀到门边，看着她一直走到殉教者纪念碑那里。他希望自己告诉过她不要太在意自己记性不好。至少，在去年九月的教区日志这件事情上，她的记性一点不差。米尔克约翰刚刚找来给他的同样的日志上，没有一个字提到约瑟夫斯遇害当天有什么礼拜。

33刘易斯的这个上午非常忙碌。他和警方验尸官协调安排了即将开始的默里斯父子一案的审理;他撰写了什鲁斯伯里之行的完整报告;他把案件的最新进展告诉了迅速康复的贝尔，现在刚刚回来，正好莫尔斯也从圣弗里德斯维德教堂回来了，看上去有点紧张，但是很兴奋。

&ldo;《牛津邮报》几点出刊，刘易斯?&rdo;

&ldo;现在就应该出第一版了吧，我觉得。&rdo;

&ldo;给我接主编的电话，好吗?快点!我有些新闻要告诉他。&rdo;

莫尔斯匆忙地写了几句，刘易斯把电话递给他的时候，他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