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艾宝似乎要正常许多。
“为什么这些孩子和他们的家长沟通起来这么困难呢?”严塘有些疑惑。
他看见前面第二桌有个小女孩在很暴躁地锤桌子,把积木弄得到处都是,她的妈妈在一旁不断地拍她的背安抚着她,可是小女孩反而越来越烦躁,已经蹬起脚来。
艾宝听见了严塘喃喃自语一样的疑问。
他也望向严塘看去的方向。
艾宝眨了眨自己的杏眼,他看着那对陷入焦虑情绪的母女。
他圆圆的眼里没有什么情绪,没有困惑,没有不解,也没有什么同情,干干净净的,一望便见底。
“因为他们说的是不同的语言呀。”艾宝突然回答道。
他的声音轻轻脆脆的。
严塘回头看着艾宝,他有些惊讶艾宝居然会给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那不同的语言是什么呢?”严塘问。
他忽然对艾宝的这个解释感兴趣起来了。
“嗨呀,这很复杂的,”艾宝缩在严塘的怀里摇头晃脑起来。
“这很复杂的。”他说。
“那艾宝和刚刚的豆豆说话用的是另外一种语言吗?”严塘问。
“对的呀,”艾宝说。
艾宝在严塘的怀里滚来滚去,他一会儿从严塘的肩膀滚到手臂,一会儿又从他的臂弯滚回肩膀玩滑滑梯正玩得不亦乐乎。
“那艾宝可以告诉我刚刚和豆豆聊了些什么吗?”严塘耐心地问。
艾宝给出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我们什么都没聊哇。”他说。
“我们只是很高兴,”艾宝不滚了,他在严塘的肩膀处停了下来,“他很高兴,所以他说‘哈哈嘿嘿’,我也很高兴,所以我说,‘呜啦呜啦啦’,他发现我和他会一种高兴,于是哗哗更加高兴啦。”
严塘挑眉看着艾宝。
这是一种全新的理解。
艾宝却似乎对这些东西已经习以为常了。
“如果我们不能用一种语言交流,就会有分歧的。”艾宝说。
他眨着那双圆圆的眼睛,里面依旧干净而透彻。
严塘本来还想和艾宝就这个“语言”的问题多交流几句的,却没想到,在这时,负责老师终于走到了严塘和艾宝一桌。
“这是已经完成了吗?”负责老师一看就是个脾气好的,协调了前面这么久,走到严塘和艾宝面前时,她又挂出笑脸。
艾宝一看外人来了,就不再说话了。
他把自己埋进严塘怀里,那严塘的胳膊遮住自己,只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偷瞄着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