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生命体征的也搜。”檀桐双目无神,几乎是颤抖着说完这句话。变故来得太快,他从没敢想谢恩也会有生死不明的一天。明明几个小时前,他们还挤在一起笑着聊天,现在就面临生离死别的局面。他带着面板沿着原路一直走,每步都是触目惊心。这场浩劫较之于上辈子他曾目击的泥石流,破坏力只增不减,沿路上还可见濒死挣扎的鱼和已经不会再睁眼的鸟雀。晨光微熹,雨势也渐渐弱下去,一直在报告坏消息的面板终于说出了些新信息。【前方二十米,有人类生命体征。】檀桐眼睛一亮,顾不上破损的脚底已让他脚板磨出血,踩着碎石向着河滩奔去。这儿一天前还是普普通通的河岸,现在上面杂七杂八压着山体落下的朽木和石块,普通人要是被压在下面,估计已经凉透了。“谢恩,你听得见吗?”他扯着有些发哑的嗓子,喊得声嘶力竭。“听得见的话,就敲石头告诉我。”他担心谢恩嗓子哑掉,趴在废墟边细细聆听。良久,废墟里没传出动静,檀桐眼眶通红,咬着牙再次询问面板。【您身旁的废墟下有生命体征,系成年男性。】这就是还活着。檀桐心一横,捡起地上的木棍,小心翼翼清理着堆积如山的杂物。可废墟看着不大,实际上清理起来万分困难,尤其檀桐还害怕再次塌方,根本不敢放开手去暴力搬运杂物。谢恩的面板不停传来人还活着的消息,才勉强吊住他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虽然雨势很好地掩盖着他的行踪,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那些想置他们于死地的高阶异能者随时会卷土重来。天光大亮,檀桐勉强找到了些让他为之一振的东西——自己的旅行包。包里全是树叶和泥沙,看起来是谢恩顺手拿过来的,才会跟着他被埋在废墟里。但檀桐总感觉没这么简单。思考能力被绝望逼得所剩无几,檀桐发疯似的翻找着脏污的背包。里面掉出来个装着液体的橡胶小瓶子,因为材质关系还完好无损,然后就是十几根弯弯绕绕的枯枝,多数已经被压得断成几截。最后一件东西,就是在角落里已经脏得不成样的纸条,做过防水处理,勉强能看清字迹。“桐桐,希望你用不上这张纸条,但如果真的出事,希望你在安全的同时,按照上面方法做。”“包里是燃灰木和爆破菇萃取液,燃灰木遇爆破菇会爆炸,不过太潮湿效果会打折扣,如果你遇到危险,可以尝试用这个方法脱逃。”“萃取液这是我自作主张背着你拿的,抱歉,看着你心事重重,我更想要相信你的预感,希望你也能相信我。”看字条的内容,谢恩当时想的是准备把包和耳钉一起塞给他,结果包没成功送出去。眼泪混着雨水打湿字条,檀桐把爆破菇萃取液攥在手心,跪趴在地上做着生死抉择。即使受潮的炸药也很危险,谢恩一直没回应,情况肯定很糟糕估计就吊着口气,他真的要这么干吗?——希望你也能相信我。他摩挲着纸条上的这句话,终究还是下了决心。谢恩比檀桐更相信檀桐,那他也愿意去相信自己和谢恩的默契。萃取液倒在燃灰木上,一声巨响木石纷飞,废墟被炸开个破口。他慌忙用躯干挡住即将塌陷的石块,顾不上危险窥视着废墟里面。不幸中的万幸,有根高硬度的木头顽强撑起了废墟结构。檀桐再次诚挚感谢这神奇的星际世界,居然木头比石头还结实。
黑暗中隐约有个人影,但看得不太真切。【确认废墟内有成年男子,身高一米九左右,年龄十八到二十五岁。】“谢恩你醒醒。”心里大石落地,檀桐的情绪再也忍不住,几乎是哭腔着喊出声。“咳咳咳”也许是刚刚那阵爆炸声实在太响,一直没反应的人影微微动了动。“别动,听得见我说话吗?”檀桐担心他受到贯穿伤,一动伤口裂得更惨,赶忙语无伦次开口道:“你现在伤口是什么情况?”“桐桐?”原本清亮的嗓音哑得不成样,檀桐却听得鼻头发酸。“你别哭啊我没事呢。”谢恩被震得刚恢复意识,就听到檀桐哭喊着叫他名字,脑子正发懵呢,慌乱地开口安慰着他。其实他伤得很严重,胸口被木刺贯穿,左臂压在石头下,所以身体紧急开启自保机制,让他休克来加速愈合。但看到檀桐处境安全,他身上伤口其实也没这么糟了。“我可能头被敲了下轻度脑震荡,身体没什么问题。”“你还剩燃灰木吗?把东西给我,我直接炸开废墟就行。”他极力装作轻描淡写。这是唯一的办法,在这里坐以待毙只会等来追兵,但只要脱离废墟,他身上伤口不消半天就能基本愈合,那他们还有搏命之力。“真的没事?”檀桐看不清里头情况,只能看见谢恩右手似乎是完好的,擦拭着眼泪狐疑开口。“没事,我连人都没追到,舍不得死。”外头长时间没动静,一根长棍默默将橡胶瓶和燃灰木推了过来。谢恩微挪动位置,下肢传来的钻心疼痛让他倒吸凉气,但为不让檀桐听见赶紧咬上嘴唇。爆破声再次响起,檀桐终于看清谢恩的状况,忍不住倒吸凉气。这哪里是还好。胸口处贯穿伤没长好,尖锐枝干就被粗暴拔出,小腿上肉眼可见的白骨正在愈合,更是触目惊心。谢恩明面上看着脸色还不错,皮肉伤甚至比檀桐还少些,可衣服上的血迹还是暴露了他曾遭受折磨的事实。也就谢恩仗着这异能,才大难不死。“你个小骗子。”檀桐觉得自己这辈子眼泪都让谢恩骗走了,边哭边替他清理掉伤口上的碎石:“也不怕把自己炸死。”“对不起,我错了桐桐”谢恩对这套从善如流。他替檀桐轻轻拨开挡在眼前的乱发:“别哭,等会眼泪黏伤口上会疼的。”你的伤口被沙砾嵌入就不疼吗?青年垂首不语,只是默默帮他检查着寸寸皮肤。得亏雨水淋在脸上混淆视听,否则谢恩又得发现他流眼泪了。谢恩只是任由他仔仔细细,把浑身上下能看的地方都看个遍。就当他感觉到身体渐渐恢复到能行走,以为檀桐不会再开口时,还沾着血迹的手突兀地停在他的肩上。青年虽然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