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二点头,接过卡:“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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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就晨肯定不知道陆二决定怎么打理头发,要知道铁定一分钱不给——————他把头给剃了,成了罗家有史以来第一位光头。
理发师傅有些可惜:“小伙子年纪轻轻的一个青头皮不太好看,要不我给你剪个流行发式?”
陆二笑了笑,跟老师傅说懒得打理,剃了干净。
他坚持师傅只能给他剃,下刀前再次提醒:“冬天冷哦?”
说到冷陆二缩了缩脖子,但还是点头,笑着说:“就是要清醒清醒。”
慢慢的头发就都掉了,他头发是较硬的自然卷,又有些长了,固执地你卷着我我卷着你纠缠在一起,落地上絮一样。
敖珂嫌铺子里味道不好于是门神一样站门外等他,隔着红色胶布贴成的欢迎光临,看他一寸寸露出头皮,看他慢慢地成了个和尚,双手垂在身侧,面无表情。
剃第二遍的时候给头上脸上都打了泡沫,绵密地堆积在皮肤上,面具一样遮盖喜怒哀乐,显露着的只一双没了头发显得有些大的耳朵,一对粗眉毛,下坠的眼角,鼻梁上微微隆起的驼峰。
很多年前陆二被人形容成马唐,枝干细长,却风里雨里肆无忌惮地生长,堰头田间道旁到处都是,霸道的很。
那人解释:“就是看着生命力很顽强的样子。”
问为什么,那人说是根据他的浓眉和厚耳看出来的,
正是少年,是没亮的灯泡都能觉得暖热的年纪,陆二给他说得都要以为当初听到的秘密全在梦中,于是看着那人笑弯了眼,眼尾就蜻蜓垂尾般坠了下去,满是一池的生机与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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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了外套给了钱道了谢,陆二摸着玻璃门把,临出门回头一抬手:“走了!”
老师傅拎着围布抖了抖,朝他颔首:“哎,下次再来。”
“好。”应声带着笑拉开门,他在突如其来的冷风中缩了缩脖子,招呼旁边的敖珂:“走啊!吃饺子去!”一步跨进天地间,头皮凉飕飕地,忽地打了个寒颤,这一颤颤到了心里,他不由唔了一声,高声感叹:“爽!”
敖珂没有回应,像是不认识他了一样,面无表情地审视着,从鼻到眼,从脸到头,最后慢慢拧起了眉头。
他眉秀气,这一拧梧桐盘枝一样令人惋惜,又抬起手往陆二头顶来。
陆二没避开,甚至低了头把顶也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