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瑞年点点头,问陈如梭:“这个王萧当时也咋现场么?”
陈如梭说:“应该在吧?反正校长跟我说这一宿舍的都在地上躺着呢,分别通知家长接回家了。要是少了一个,那还不出大事了?”
沈萍萍摇摇头:“等我再醒过来,就已经到家了,然后我老是……老是能看见王萧的脸,她当时吐了,披头散发的像个鬼,我觉得,我觉得王萧死了!”
柏瑞年说:“像个鬼?”他又问陈如梭:“有人死了么?”
陈如梭无语道:“开什么玩笑!她们都活得好好的。就是受了惊吓,都回家了。同学你想太多了,会不会是因为这个王什么的,当时身体不舒服,照你说的,吐了一身,这个你们收到了惊吓?再或者是是你们去的那家餐厅或者是公厕有问题?”
沈萍萍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是老是觉得,王萧阴魂不散地跟着我,我特别害怕……”她伸手想抓住柏瑞年:“就算不是她,我也肯定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哥哥你也能看见是不是?好可怕啊,一定是鬼!”
柏瑞年不着痕迹地躲开她的手,想了想说:“可能是那个厕所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正好你们路过,不小心沾染了一点,暂时阳气弱被这东西迷了心智。也不是大问题,这些东西只是看见,并不能真正伤害你。”
他看了看四周,屋里干干净净,刚刚他驱逐女鬼后,再也没有精神体跑进来找不自在。他捏捏额头,从兜里掏出来一个折成三角形的黄纸符咒递给沈萍萍:“它不会缠你太久,只要你不理就不会出事。这个你放到枕头下面,短时间内看不见那些东西,如果它们还来骚扰你,就去华南大街的鬼屋找我。”
他对陈如梭点了一下头,就率先离开了病房,刚刚还在门口围成一团往里偷窥的魂魄们看见他都吓得嗖嗖嗖消失不见,沈母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俩“老师”在屋里胡说八道了半天,气得差点就要去跟学校拼命。她缓过一口气,伸手要去抢符咒:“这是什么鬼东西?这什么老师?怎么装神弄鬼的?简直是败坏校风!”
沈萍萍却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死死地攥紧那个黄色的符咒,紧紧贴在胸口,警惕地盯着四周,介于这符咒的庇护,她没有发现窗口处一张惨白的脸若隐若现地一晃就消失了。
华南大街是这个城市少有的老旧街区,如今社会变化的飞快,科技武装人类,整个城市都在日新月异的变化中,周围的建筑越来越高,现代化设施也为人类提供了完全无障碍生活模式。动动手指就可以生活得畅通无阻,无论是独居的老人,还是完全没有自理能力的儿童,手机上摁几下就能解决他们小到吃饭,大到突然急性病的任何问题。金融商人们无利不起早,绞尽脑汁达到利益最高点,层出不穷的先进设备完全侵入了现代人的生活,甚至衍生出了新的物种,产生了未知的变化。
然而,华南大街却还是上个世纪的老旧模样。
血红的残阳把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风吹着街上的树叶哗哗作响,柏瑞年裹紧大衣,眯起眼睛看着前面微微闪烁的黄色点状光泽,那只黑猫,见他过来哈了一声,飞快地跑了,夕阳下山匆匆忙忙,柏瑞年一条街还没有走完,天就黑了,这里大约是这所城市唯一一个连路灯都没有的街道,夜幕降临,这里漆黑一片,安静又诡异,只有不远处的一所小房子,里面若隐若现地闪烁出一些青光,浑身上下散发着不祥之地的讯号。
柏瑞年径直地走到那所小房子面前,黑夜把小房子上的血痕斑点都遮住了,若不是里面若隐若现的绿色幽光,几乎让人以为这只是一座普通的住宅,柏瑞年面无表情地看着售票口一样的小窗户,然后他伸手推开,里面突然发出一声惊骇的巨响,那突兀地声音几乎划破这条街的宁静,惹得旁边几只觅食的野猫喵嗷嗷地蹦了起来,惊飞一串乌鸦。
屋内突然传出尖锐的滴滴的声音,小窗口里面忽然闪了一下,门吱呀地一声打开了,柏瑞年面不改色地走了进去,里面先是一阵诡异地笑声,在忽明忽暗的灯光闪烁下,一阵白色的浓烟兜头铺面,紧接着一个骷髅头猛地跳出来,被他一把抓住。还没摆正,只见那空洞洞的眼眶中猛地弹出两个爆着血丝的眼珠,直袭面门。
柏瑞年脸一偏躲过去,任由那俩弹性十足的眼珠子在地上蹦跶,他把头随手扔到一边,左脚作势往前迈,突然他脚前伸出一只沾满血的手,他后退半步,把脚收回来,血手抓了个空,愤恨地在地上锤了一下,接着屋里环绕立体地发出一阵尖叫声,咔嚓一下灯光突然闪烁了一下,柏瑞年护住眼睛,适应了强光之后,他随手把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的耷拉着脑袋吐着舌头的吊死鬼挥舞到了一边,然后把关着绷带人的笼子锁好,在绷带人疯狂晃动笼子门的时候,他面无表情地迈过一个拖着断手断脚爬来爬去的小姑娘,伸长胳膊,够到了电灯的位置,然后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