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在说什么难道桐末听不出来吗?”皇上背过身去,“皇兄在后悔啊,后悔从来没有与你沟通过,从来没有好好地问过你你要什么。”
殷桐末冷笑一声,“怎么,皇兄终于知道自己错了吗?”
皇上摇摇头,轻叹一口气,“是啊,皇兄错了,错在一意孤行,自以为给了你最好的保护,却从来没有想过这反而让你心生怨恨……”
“保护我?哈哈哈……”殷桐末大笑起来,“保护我会让我任人欺凌却从来不来看我一眼吗?保护我会让我一个人孤独地哪里都不能去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吗?保护我会让我觉得我不像是受保护而像是被监视吗?你根本就不是保护我,你是在担心我会抢了你的江山,你的皇位,你的傲游!!”
殷桐末的情绪这段时间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之前被君若尘刺激过一次,说出来憋在心里的话,如今,殷桐湛再次提及,而殷桐湛本身就是这个导火线,此刻殷桐末的情绪已经被全部点燃,他开始有些歇斯底里起来。
而皇上的声音却是十分沉静,与殷桐末的歇斯底里形成鲜明的对比,“桐末,你真的不能原谅皇兄吗?”
“原谅你、哈哈,原谅你,这么多年,一句原谅就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了吗?”说完,殷桐末冲到皇上面前,挥起的拳头却没有落下,而僵在了半空。
殷桐末看到皇上憔悴的老脸上已经布满泪痕,他的心就像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嘴上却不饶恕地说道:“别以为你这样子我就下不了手,我告诉你,我已经疯了,我什么事都干的出来,殷百楼和殷承楼的事都是我撺掇的,被自己的儿子害死最心爱的女人是不是很难受?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不是也很难受?”
殷桐末放下手,看到皇上颤抖的面容,让殷桐末充满了报复感,“不过这还不是最难受的,我知道你最讨厌的就是殇家的人,恨不得见一个杀一个,可是你知道吗?我和他们早在十年前就合作了,为什么你一直找不到他们,那是因为我一直在帮着他们做遮掩,他们就在你眼皮子底下活的好好的。”
“桐末……你怎可……”皇上心力交瘁地喊着殷桐末的名字话却说不出来了。
殷桐末却仍不肯停下来,继续说道:“还有,君若尘不是你最信任的臣子吗?你竟然将殷家最重要的傲龙令交到他这么个外人手上,皇兄,你真的是老了,老糊涂了,你知道吗?他君若尘就是你最痛恨的殇家人,而且还是他们殇家的少主,日后是要来抢你的皇位江山的!怎么样,知道了这些是不是觉得后悔极了?”
皇上颓然地一步步走回自己皇位,却没有坐下来,而是伸手摸向那金灿灿的龙椅。
“桐末,你知道吗?这个皇位朕原本不想要的,可是没有办法,三十年前的那场灾难,整个皇室就只剩下我们兄弟俩了,你那时候还那么小,而帝王也不是这么好当的,你也看到了,不能和心爱的女人白头到老,还得应付那些满是心眼的老狐狸,和那些只知争宠上位的女人,朕累了,朕真的累了。”
皇上做到龙椅上,“桐末,你说的那些朕都知道,朕是心痛万分,可是朕更痛心的是你,是我们兄弟俩本该兄友弟恭的,却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殷桐末硬气心肠,他对自己说不要被殷桐湛这副诚恳的模样给骗了,这么多年的恨不可能这么轻易地说散就散的去的。可是,皇上接下来的话却让殷桐末惊慌了……
“桐末,当年的情形你没有印象,可是皇兄不同,皇兄亲眼所见的血流成河,亲人们一个个倒在皇兄的眼前,所以皇兄怕了,皇兄怕失去你这个唯一的亲人,皇兄怕殇家的人再来伤害你,所以想尽办法保护你,把你护的严严的,可皇兄从来不知道你竟然以为皇兄是害怕你夺了皇兄的皇位,这些若不是君若尘告诉皇兄,那皇兄与桐末之间是不是要一直误会下去?”
“君若尘?”
皇上点点头,“其实,朕知道君若尘的去处,君若尘早就什么都告诉朕了,他的计划,他的目的,也多亏了了他才能让朕知道你为什么一直这么怨恨朕,桐末,你能相信朕说的话吗?”
“不,我不信,不信!这都是你逃避罪责的借口,借口!”殷桐末怎么能相信自己这么多年来竟然是将皇兄的爱当做仇恨……不,一定是假的。
皇上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殷桐末瞪眼一看,竟是傲龙令,“傲龙令怎么会回到你的手上了?”
“朕刚才就说过,君若尘什么都跟朕说了,为表忠心他将傲龙令都给交还于朕了,他还说,有些事,你要好好地去问问那个叫殇仇阴的,问问他到底都干过什么事。”皇上再次将视线投向殷桐末身上,“桐末,我们都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皇兄已经没了皇后,没了皇子,这样够了吗?”
殷桐末敛眉,眼底一片混沌,漠然地看着皇上。
皇上继而再说道:“皇兄这个孤家寡人,如今就只剩你这个弟弟了……皇兄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你的心又何尝不是,难道你看到皇兄这样,内心真的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