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愿看到顾庭山,不禁想到最近的风言风语,“小山,你最近也要收敛些,万一不好收场,岂不是危及自身?”
顾庭山连忙收敛,乖乖站好,“是,姐姐。”
隋愿叹了口气,她并不好多说什么,虽叫她一声姐姐,可各有各的路,小山一贯是个有主意的,从小时候就是这样。
她又吩咐珠玉,“这阵子国公府的人,一概不见。”想起今天的事儿,她还是有些生气,上辈子她也真是脑子缺根筋,非要搭着国公府。
然后便牵着两个孩子进了府,并未留意身后的目光。
王韬拧着眉,眼神微眯,“你以前还会收敛些,怎么?顾之恒不在,你想动心思?”
顾庭山偏过头,眼底闪过一丝黯然,“我真的只希望她能过得好。”
王韬摇摇头,不知为何有些烦躁,“不知道脑子里装了些什么,这个节骨眼非要找借口把顾之恒调走。”
顾庭山一愣,随后露出一丝讪笑:“被你发现了,若是顾大哥在这,肯定又要拦着我。”
王韬无奈叹气,“也就顾之恒没有怀疑你,不然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懒得管你了,不过,你要是真为她好,现在开始就离她远些吧。”
顾庭山闻言,久久不语。
他似是想起什么,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孤寂的背影终究是缓缓转身,朝着侯府相反的方向,慢慢走远。
身后雪地里,混杂在一众车辙印中,是一串清晰且沉重的脚印。
王韬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哪里有些违和。
明明是个没读过什么书的人,之前还倔的跟头驴一样,心狠手辣,从不手软,可现在整个人都变了,那个眼神就像是装满了无奈和哀伤。
玉京过了正月十五,连灯会都没有,只有从天而降的鹅毛大雪,挥挥洒洒。
裴家那个旁支,其实只是个弓矢司的官员,主要负责盔甲、弓矢、刀剑和盾,大概是为了一搏,竟然与逃脱的四皇子有联系。
这件事一出,就是个大大的信号,这场清算,此刻才揭开重头戏。
而且裴家对此并无什么话,任由顾庭山将人缉拿,其实裴宁自从封了皇后以来,从未为裴家谋求过什么利益,甚至只见过双亲一面。
明明是万家团圆,可玉京此时人人自危。
周瑾似乎乐见其成,并未阻止,声称只要证据确凿,依律办事即可,绝不错杀妄杀,但是谁知道里面的真相呢。
这下子当真是应验了舒云死前的箴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隋愿也不敢再出门,还在庆幸年前和青青去了信,不必急着来玉京。
隋家果然被褫夺了封号,府邸被收回,隋家所有人都被赶了出去,不过能留下性命,这已经是万幸。
她本想将隋卞接过来,可隋卞却拒绝了,说不是时候。
隋愿还想找小山问问情况,实在是这个杀法太骇人了,上辈子的事态绝不是这么严重,周瑾竟然任由发展,小山这样到最后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但是小山就像彻底跟所有人翻脸了,并未理会她。
她也只能嘟囔一句,“这孩子,怎么跟小时候一个样,连招呼都不打的呀?”
隋愿心里很烦闷,因为提前进了玉京,上辈子按照事件的进程,这个时候,她其实已经死了,根本无从得知身后事。
这让她缺了不少安全感,甚至担心顾之恒。
当朝堂上那些格外顽固,且势力不小的党羽给拔除后,玉京终于安静下来了,似乎猛虎终于吃饱,愿意停下来打个盹。
朝堂也有不少空缺,比较紧要的,便是兵部尚书、吏部尚书、右都御史、通政使等,囊括了朝堂最为重
要的几个职位。
周瑾十分满意。
其中皇后娘娘的娘家,皇后的父亲裴瑜保留内阁大学士兼太子太傅,这也是由于裴瑜,内阁是遭受冲击最小的。
不过,周瑾并没有急着提拔新的官员,而是保留了那些空缺,只有通政使,这个收受查验奏章和申诉文书的职位,让王韬填补了。
“足够了。”
周瑾看着手中的名单,想起最近老实不少的朝臣,满意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