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闻月与谢翊一道离去,七皇子急眼了。
方才,他数次好言相劝,皆被谢翊严词拒绝。谢翊此举,等同于视他为无物。
七皇子咽不下这一口气,再回想起先前种种,他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偏生他底下一派谋士见此情形,还在他耳旁吹风,道是谢翊兴许早就做好了今日忤逆七皇子的准备。
一种莫名的想法,顿时在七皇子心中生根发芽。
他不由眯了眼,摆了摆手,派人拦在谢翊车前。
七皇子走向谢翊车帘前,压低声音,生怕旁人听见,“临走之前,本王尚有一事要向贤弟求证。”
“但说无妨。”谢翊揭帘,连敬语都不屑再用。
七皇子蹙着眉,咬牙狠狠道:“贤弟当初归顺于我,是否是为了借我之力,将这命相女推上朝堂?!”
谢翊未答,只是笑。
一声、
两声、
三声。
声声笑得七皇子汗毛直立。
须臾之后,谢翊微扬手,落了帘。
他朝车夫摆手,示意朝前头阻拦的人群中驶去。
车夫是谢翊从军中带出来的,明白军令如山,得令后迅速扬起马鞭。
两旁拦人都是怕死的京中大官,飞快地闪到两边。
谢翊笑意不绝,得意抛下一句:“殿下还不算蠢笨。”
绝尘而去。
*
傍夜,七皇子府中一片闹腾。
白日里在谢翊那儿寻着的不开心,七皇子打定主意要在今夜全讨回来。他先后召了数十位姬妾进寝殿,起舞吟唱,笙歌不绝。
寝殿外的长廊上,江边客疾步入内。
他一早就从文官那儿得知了午门外,七皇子与谢翊起争执一事。
实则,早在谢翊主动投诚的那一日起,江边客便起了疑心。只可惜,兵权对于手上武力稀缺的七皇子而言,委实太过诱惑。谢翊放了京畿外三处兵马,这么大的一杆饵,七皇子上钩也是理所应当。
江边客唯一后悔的,便是没能让七皇子在谢翊一事上及时止损。
而如今,谢翊已与七皇子撕破脸皮,正是他最好的谏言机会。
不顾太监劝阻,江边客推开殿门,大步踏入。
见七皇子正怀抱殷灵子,听曲赏月,一片悠然,他眉头不由一蹙。
行至七皇子跟前,他飞快拔出剑,横向那数十位奏乐、舞蹈的姬妾,冷声道:“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