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梅怪难为情的:“人家都是年轻人出去蜜月旅行,哪儿有老太太满世界飞的。”
“怎么没有?世界那么
大,还不许人开开眼界吗?”钟子铭握住妈妈的手,语气恳切,“妈,我都安排好了,等这个月过完了,你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常用的物件放我那儿。往后,您就跟着我和田昕过,不要您天天做饭、忙里忙外,咱们请个人,也享受享受。”
阿梅目光欣慰,眼里闪烁着晶莹的目光:“哎!”说着,阿梅仿佛想起什么似的,“你爸——不,董事长,今天好像有事情要跟你谈,他大概四点多到家,你先去外边坐一下,我还有家务要收拾。”
钟子铭知道妈妈闲不下来,也没劝她,只是说:“你房间的东西收拾好了吗?要不要我帮你打包一下?”
阿梅摆摆手,“不用,”她亲切地笑着:“不过卧室里有好多从前你爱看的书,我都留着,放在玻璃柜子里,咱们这次搬家的时候一起带过去!”
钟子铭心间一暖:“好!”
四点多的光景,钟鼎恒到家了,虽是满脸沧桑,精神看上去不错。他身穿深色羊毛呢,里边衬了件烟灰色毛衣,围巾搭在领口,让人觉得阅历十足,周身带着沉稳又威严的气质。
阿梅接过钟董事长的外套,不停地朝钟子铭递去!”
钟子铭目光淡然,跟着钟鼎恒进了书房。
汇鼎局面逐渐恢复常态,管理制度相比之前更加规范。现在不同于之前,需要时不时回家跟父亲汇报工作进展,钟恺凡回家的次数倒是少,一般下了班直接回自己的住处。
父亲的身体状况也渐渐好转,钟恺凡在电话里问候父亲,其余时间都放在工作上了。
这期间,林远有不少来京的通告,但一般当天来当天走,再加上人气爆棚,每次活动都人满为患。钟恺凡不敢私下跟林远见面,省得又惹出一堆麻烦事。
为了保险起见,钟恺凡一直等到宋阿姨状况稳定,才考虑出院的事情。近两个月的观察,宋阿姨恢复得不错,血肌酐、尿量等指标正常,刘仲平医生最担心的术后感染和心脑血管并发症均未出现,虽然有时也会有排异反应,但手术整体相当成功。
钟恺凡跟林远发了微信,准备近期帮忙收拾一下他在北京的家。那间房子是两室一厅,面积不算大,但布置地相当温馨,钟恺凡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一别多年,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他抽了周六下午的时间去收拾,屋内灰尘较多,他把枕套、床单、被面放在洗衣机里清洗,餐具也陆续洗了一遍。待洗衣机发出清脆的电子音,钟恺凡将这些物件晾晒在阳台上,忽然发现多年前栽种紫珍珠的花盆,里面黄土结块。忙完里里外外,都过了三个多小时。
钟恺凡笑了笑,等日子正经过起来了,宋阿姨肯定还会养很多可爱的多肉植物。
不知不觉间竟然忙到天黑,钟恺凡看了看手机,已经八点了。他关了灯,将窗帘拉回原样,拿起客厅的车钥匙,正准备离开,忽听锁扣发出清脆的弹撞声。
心脏控制不住地加速跳跃。
黑暗中,钟恺凡怔在原地不能动,耳朵出现短暂性的失聪。如果没记错,宋阿姨应该还在医院,这个时候不可能回来,胸口闷得发慌。
下一秒,防盗门被推开,借着门外的声控灯,钟恺凡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猫着腰,背对着自己,再三检查门外有无异常。
‘哐’得一声,防盗门合上了,室内恢复黑暗。
钟恺凡咽了咽口水,试着喊出声:“阿远?”
头顶的灯闪了闪,犹如电流不稳一般抖动,清脆的钥匙砸在地板上,林远吓得一哆嗦,窝着火:“你他妈要吓死老子?”
灯开了,林远穿着一件黑色连帽卫衣,口罩都没来得及摘下来,怒目而视地站在他对面。
钟恺凡笑了笑:“我吓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