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意欢两眼一翻,软绵绵地倒在了床上昏睡过去。
凌孤月舒了口气,这才推门而出,对门口的姑娘道:“赵公子睡着了,我们走吧。”
两位姑娘听到房间里静悄悄的,不疑有他,提着裙摆道了声谢便离开了。
凌孤月回到自己的房间,在屋内来回踱步,又在床上小躺了片刻,待到三更漏响,一个鲤鱼打挺地从床上跃起。
楼中客人渐稀,凌孤月翻窗又至后园。夜凉星寒,他却浑然不觉,一颗心在胸腔内快速地跳动着。
走到一座凉亭前,忽然听到一阵呜咽似鬼哭的声音。
凌孤月停下脚步,只听有人掐着嗓子道:“杭人李元珪,馆于沛县韩公署中,司书禀事。偶有乡亲回杭,李托带家信,命馆童调面糊封信。家童调盛碗中,李用毕,以其余置几上。夜,闻窸窣声,以为鼠来偷食也。揭帐伺之,见灯下一小羊,高二寸许,浑身白毛,食糊尽乃去。李疑眼花,次日,特作糊待之。夜间小羊又至……”
那声音本就喑哑难听,加上刻意的沉声拖长,在黑黝黝的夜里更显阴森。
凌孤月走上台阶,此时并无月色相照,但他的脑海中已逐渐勾画出一张清晰的面孔,他没有打断那人的言语,只是静静地待他说完,才开口问道:“葛三叔,我的鹿皮靴呢?”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的那段鬼故事摘自【子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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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亭中人与他相视半晌,半灰半白的发在夜风中蓬乱如枯草,他感叹道:“小孤月,你都长这么大了……”
凌孤月冲他一笑,“葛三叔,你没什么变化,可讲的故事再也吓不住我了。”
“是啊,一眨眼就是十五年,你已经变成个大人了,”三爷叹了口气,而后也笑道,“难得我们还能一眼认出彼此。”
凌孤月眨眨眼道:“事实上我在码头就觉得你很熟悉,只不过没想到……”
“没想到我还活着?”三爷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就连我自己也没想到还能在有生之年见到你。”
“葛三叔,当年你说去林子里捕鹿……”凌孤月迫不及待问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既然没出事为什么不回来?”
三爷摇摇头,转身背对他道:“当初我确实是命悬一线,只不过强撑着逃下了山,才侥幸活了下来。”
“逃?”凌孤月眉头一皱,“为何要逃?有人追你?”
三爷道:“唉,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也不想再提。”
凌孤月直觉此事古怪,但见他不愿说,只好压下不提,又问道:“那后来呢?下山之后为什么去了疏影楼?”
三爷道:“一切都是因缘巧合,我一下山,便被疏影楼的老楼主所救,他找人医好了我的伤,我痊愈后便留了下来。”
凌孤月道:“你的喉疾便是那时候落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