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钰宁搁下手中的瓷碗,拾起桌案上的册子,翻看了一会儿,她惊道:“夫君,我记得我们送去的是六十四抬嫁妆吧,你瞧瞧相爷赠予我们的聘礼……”
“我瞧了,我奇怪的是相爷为何要给我们这么多聘礼。”比起他们之前送去的嫁妆,常晏这回送来的聘礼足足多了他们一倍,他还是不明白常晏存了个什么心思。
他们苏家世代只经商亦不曾涉足朝堂,苏阮嫁与常晏也实属意外,好歹是天子赐婚,他们也不得不依。
虽说行商难免与官场打交道,但他们苏家也从未牵扯到旁的,常晏此番赠的聘礼倒叫他们不明了。
但愿不是坏事吧……
而那厢的苏阮与常晏平安的回了相府后便分道扬镳,常晏被皇帝叫去宫里了,而苏阮继续跟着那徐永安学这相府里的事。
午后,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细雨润了青石砖,苏阮在书房里看书看得乏了,她丢了手中的书卷支着脑袋思忖着。
一想起常晏这人,她的心就不住的烦躁,这世上竟有这样令人琢磨不透的家伙。
她实在是不明,她怎么看都觉着他是不喜她的,可他在苏府的一举一动又令她捉摸不透。
先是险些动手把她杀了,随后对着苏府的人,又是另一幅嘴脸,这样的男人委实怪了些,比女子还多变也是奇了,思及此苏阮鼓着嘴托着下巴。
良久门被打开,采青顶着一张苍白的脸,端着糕点茶水来到苏阮身边。
苏阮正想事呢尚未注意,直到采青颤巍巍的将承盘里的一碟枣泥糕与红袍茶放在案上。
正要退下苏阮才察觉到她,她遣退书房里候着的婢子,独留了采青。
“采青,你昨日怎么没与我一道回苏府?”苏阮温声问道。
采青垂首低语:“奴婢午后身子不适,就留在府里了,不曾禀报夫人,是奴婢的过错。”
苏阮又道:“你与我说实话,我不喜欢听假话,你若不说,我便是去问相爷,让他吐露了实情。”
提及常晏,采青急了:“不,夫人不要啊,奴婢都说。”
“是奴婢犯了事,所以才会留在府里受罚的,其实相爷早就吩咐过了,不让奴婢告诉夫人您东苑老夫人的事。”
“可奴婢实在心疼东苑的妙竹,她自服侍老夫人起就时常遭她打骂,浑身上下一块好肉也没有。所以奴婢便自作主张的带了您去,本想着老夫人不会对你如何,却未曾想……”采青言此啜泣着,双颊挂满了泪珠。
忆起昨日之事采青还心有余悸。
在常晏带走苏阮后,她与妙竹便被带去一处耳房了,那是相府最偏僻亦是最冷清的地方,也是府里的婢子侍从犯了错的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