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云摇头,“我回去吃药睡一觉就好了,得送苏医生去疾控中心。”
“疾控中心现在有一些已经下班,就算去了,这个时间可能接种不到。我早上就好了,现在还是回家吧。”
苏雁南看了下墙上的时间后说道,他面带笑容,一脸轻松的揉了揉小狗的毛发,“再说这个小家伙可不像流浪狗,我没那么容易中标的。”
白小云担忧道,“还是要小心才行,以防万一。”
她视线落在小狗身上,变得柔软起来,小狗经过护士们擦洗,灰扑扑的毛发变得干净雪白,窝在苏医生怀里,就像一个白团子。
她错身经过季钦,不经意避开他的手。
季钦跟在身后,说道,“坐我的车,在那边。”
苏雁南笑:“我们开了车过来。”
季钦,“……”
上车前,白小云把外套脱下递给他,“谢谢你衣服,车上有空调,你穿上吧,小心着凉。”
她语气一如既往温和。
季钦却在此时十分恨她。
上辈子自他出生就被皇家遗弃在小屋中。
他长大一些后,国家已经进入风调雨顺,他不详的传闻也渐渐不攻自破。但到了开蒙之时,父皇却迟迟不下旨让他进入资善堂学习。
他的母舅偷偷送来信件,让他抄一份赞美皇家的手书,跪在父皇必经之路,以此引起注意,得到垂怜。
他那时心存一线希望,照着做了,捧着手书,跪在冷硬的青石地,天寒地冻,只为了能见父皇一面,让他想起,他还有一个儿子。
父皇姗姗来迟,看过那些赞美的话后很高兴,不仅当场允他进入资善堂学习,还说起一些旧事。
他那时才知道,父皇不仅没有不记得他,对他的处境了若指掌,对不详的传闻也早释怀。但却只远远看着流着他血脉的皇子,住在那样破旧的小屋,缺衣短食,几次命悬一线,挣扎活着……
原来他如一条狗。
打断脊梁,把脸低在尘里,摇尾乞怜,才能得到一丝可怜的爱。
小云。
父皇如此。
你也如此。
明明心里有了间隙,却偏偏表现出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还在对我笑。
等着我弯下脊梁,抛下自尊,卑微祈求你的原谅吗?
他眸底染了一丝血红,接过外套。
苏雁南的车绝尘而去。
*
白小云回到家里,对苏雁南感到非常抱歉,要不是昨晚的事,他这时该在睡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