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月昨天刚提议过,今天报纸的头版头条就是这个。池清真的很难将这件事从自己身上撇开,不是她做的,这是事实,可跟她有关系,也是事实。
但显然,苏格怒气冲冲地跑过来质问她,就是相信这件事全是出自她的手笔。也就是说,在他心里,她就是这样的人,再怎么反驳,在他看来就只是狡辩而已。
她本来是想说清楚的,可是看着他怒不可遏的脸色,突然觉得很可笑。
以前,他们两的绯闻满天飞的时候,别人说他“小白脸”,说他“靠女人上位”,说他“不顾礼义廉耻”,那时候,他都没有这样生气过。
现在,因为一句“□□”,因为处在旋涡中心的是他的好兄弟陶杨,所以他以前说的喜欢都是假的么,永远不会生气的眉眼都是装出来的,事实上只是因为没有触及到他的底线而已。
在她这里,爱情凌驾于一切之上,在他那里,爱情不过是狗屁,遇到友情就得低声下气地让开。
池清突然就不想解释了,感觉很没必要,她轻笑了声,说:“是我做的,怎么了?”
她低头看报的时候,苏格一直盯着她看,但并未发现有任何懊恼的表情,甚至连一丝窘迫都不曾有,感觉特别无奈。昨天,继“苏格□□”之后,于月找过他一次,小心翼翼跟他说,她感觉池清还是喜欢黄皓。
她们最近经常在一起,有时他跟于月一起候场,池清也总是跟于月玩得多一点。所以,他认为,于月得出这个结论,要么是她自己观察到的,要么是池清告诉她的。
当时,他并未细想,池清还喜欢黄皓这件事就足够让他害怕到发疯了。
他还安慰自己,池清昨天还专门为这件事解释过,他应该相信她,而不是因为别人一句捕风捉影的话就胡思乱想。
可是今天,天还没亮,陶杨火冒三丈地将报纸摔他脸上,说“以后朋友没得做了”的时候,他脑海里蹦出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她竟然真这么做了。
是的。
昨天,他听见了她们的谈话,也听到了于月说曝光陶杨和杜颖的事情。
为了黄皓回心转意,不惜借媒体的力量,将陶杨推到风口浪尖,逼杜颖在他和极度厌恶的黄皓做一个选择,然后她可以顺理成章和黄皓在一起?
苏格缓缓站起身,特别无奈地笑了下:“无话可说么?”
池清看着他,“说什么?”
他像听了个大笑话,嘴角勾起一个自嘲的微笑,随即越过她往外走,他是真的累了,她骗他,应该也累吧?他们都需要好好冷静,给彼此一个缓冲的时间。
可还没走到门口,他听到她说:“分手吧。”
她的语气很平静,像只是说一句“吃饭吧”“喝水吧”“回家吧”那么容易,苏格停下脚步,走廊里逐渐苏醒的脚步声越来越匆忙,声控灯亮了又灭,灭了又亮,照得他脸上忽明忽暗的。
池清的房间窗帘拉着,也没有开灯,他站在黑暗与光亮的交界处,说了让自己后悔了很多年的一句话。
“我多希望,我只是简单的喜欢你。”
那样可能就不会伤得那么深。
也不会那么痛了。
池清抬起头,将眼角的泪水拭去。心瞬间被撕裂成两瓣,她不知道,明明是他做错,为什么她会无法遏止地感到难过。
泪水越来越多,心里越来越委屈,终于,她支撑不住,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他是真的走了。
他们是真的分手了。
如果刚才,她稍微服个软,或许也不会闹得这么僵,当不了第一,当第二顺位也好吧,可谁不想当第一,被人抱在怀里宠着呢?
不晓得过了多长时间,袖子,膝盖都被哭湿了,脚已经麻得没有知觉了,她的情绪渐渐平息,缓缓站起身去洗漱。
镜子里的女人,眼睛红肿着,泪水还一直往外冒。她死死撑着洗手池,将自己的抽泣压下去。
刚刷完牙,手机就响了。
她抹了把脸,疾步到卧室拿手机。
那边,女人问:“今天早上怎么没来,生病了吗?”
池清说:“嗯,不舒服。”
女人又说:“那你先去医院看看,身体要紧,有事我让老张给你打电话。”
之前,张导说过,其实她本来不用跟组,剧本已经反反复复研究了很多遍,基本没有什么bug,有事电话联系就可以,只是苏格因为上部电影对张导有愧疚,只要了一半的片酬,女人考虑到他们的关系,就说也让她一起来,一起工作更有效率,还能扩大她的素材储备。
可是现在,留在这里最主要的理由没了。
她沉默了几秒,问:“我能提前退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