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有一个木制的楼梯通往二楼,他走上去,到了她的卧室。
池清的房间很沉闷,灰色的墙纸,灰色的被子,灰色的被单,灰色的床头柜,灰色的杯子,灰色的一切。
这样的氛围,应该很难过得不压抑。
他将手机拿出来,打开备忘录,最新的那张标题是:池清的东西。他点了下屏幕,随即来到床边,将抽屉里的笔记本拿出来。
她要的东西寥寥几件,苏格卡在了最后一个上:一支绿色的钢笔。
床上,抽屉,柜子里都找了,一点踪迹都没有。
他将目光锁定在衣柜上面的小盒子上,长臂一伸,就将东西拿了下来。
铁盒盖子上一层灰,能模模糊糊地看到卡通人物的脸,他揭开盖子,里面一堆细碎的小东西。蓝色的发圈,粉红色的HelloKitty发卡,还有一堆陈旧又奇怪的小东西,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吸引了他的注意。背景是游乐场里正行到惊险处的过山车,一对中年夫妇紧紧握住小女孩的胳膊,让她腾空飞起。三个人穿着HelloKitty的亲子装,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看起来温馨又幸福。
他随手翻了下背面,才发现上面有字:爸,妈,今天也想跟你们一起走。
心里有块地方隐隐作痛。这种想法,他以前有过无数遍。后来开始跟苏情一起生活,就淡了很多。
苏情说的那句“她无父无母,最好的朋友就是我”在耳边回响,苏情从未听过池清讲父母的事情,而她的朋友又屈指可数。由此可见,她不轻易讲述自己,也不把所有的伤痕展露出来,惹人怜惜。
苏格从未见过这种人。沉默,隐忍,固执,将痛苦的悲伤的记忆藏在心底,孤单而绝望的活着。
而很可能,他见到的一切,都是她承受的冰山一角。
而她又是靠什么坚持呢?
理智?
苏格摇摇头,将头脑里乱七八糟的猜测剪断,连同照片一起,关进铁盒子,放到柜子上面。
他有些害怕,越了解,心里对她的在意就越积越深,直到再也无法承受的地步。
钢笔还没找到,苏格有些懊恼,挠了挠后脑勺。
角落里有把吉他孤单地立在那里,他走过去,提起来看了眼,做工还不错,有经常使用的痕迹。余光突然瞥到地上的一抹绿色,正是她要的,那支绿色的钢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