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我被抱离了地面,颠簸一阵后脚才重新踩上松软的土壤。
眼睛上的手离开了,我又回到了小溪边,面前站的是脸色不好的周进。
“你在看什么?”
我眨眨眼:“啊。”
“你才多大?就看别人做这些事,羞不羞的?”
我有些茫然。
之前对这种事只能感受到酸涩和愤怒。
这一天,周进告诉我应该知羞。
“为什么?”我问周进,“他们做的事情,为什么我要害羞?”
周进被我问愣了,半晌后才回答我:“这是很私密的事情。”
“那他们为什么不在房间里做呢?在树林里做的话,害羞的不应该是他们吗?”
周进深吸一口气。
“你三哥没教过你?”
我摇头。
他眉心跳了跳,我在他脸上看到一种挫败的情绪。
我也觉得挫败——为他比我懂得多。
这没有办法,周进是从外面进来的,而我大部分时间都在这个庄园里。我接触的人经过精心挑选,我能登陆的网络也有限制。
我隐隐约约,知道外面有个不一样的世界。
两天后,我收到了一本周进帮三哥打杂时从外面带回来的书籍。
书名是《为什么身体长这样?》
文字旁边,绘着两个卡通小人。
毫无疑问,这是一本童书,周进似乎是把我当作一个小孩来看待了。我负气翻开书页,里面科普了一些男女生的生理构造。
但其实我在三哥书房的解剖书里看过比这些更血淋直白的描述与画面。
索然无趣,我随手将周进送的书丢在一旁。
今年是我降生的第十八年。
三哥很早就告诉我,十八岁意味着我长大了,很多东西会变得不一样。
我满怀期待这一日的到来,但在这之前,我也敏感地察觉到这片庄园的气氛变得不一样了,硝烟味甚至蔓延到了我这座边远小院。
周进偶尔帮三哥做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而这一次,父亲突然传唤他,有一回我甚至看见他从父亲的车上下来。
我的认知里,父亲两字代表着危险。
连三哥这样厉害的人,帮父亲办事后也免不了受伤挂彩。
周进去帮父亲做事后,我把对三哥的担心分了五分之一给他。
终于在夜里等到周进回来,我溜进他的房间。屋内昏暗,我放轻脚步,周进却敏锐地转头,呵斥了一声“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