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寨村是我的老家,研究生毕业,我就自愿申请回乡当驻村第一书记我要把老家人民带上致富的道路,我不管同学怎么说完看我,这是我心里最朴实的看法。当我登上前往大学的火车时,这个想法早已孕育而生,作为一个党员,我是有这个思想觉悟的。”
五年了,村里修了路,有了车,有了自来水,还买了收割机,我们成功的脱贫,我的亲人们脸上有了笑意,那一切是那么的美好,那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犹在眼前。
去年的七月,一切都开始了,我们还未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没发生在我身边的事我永远体会不到那种身临其境的恐怖,先是医生来驻村,之后是警察,然后是武警,带着口罩时是那般的怪异,清新的消毒剂味让我觉醒。几十年的春秋,几十年的平安岁月,让我们觉得失聪失敏,十分麻木。我没有杀过丧尸,直到现在,我能听到有丧尸在四下走动,但我没有勇气去干掉它。
村里一直很平静,我们与外界少有联系,外出打探消息的人没回来过,我们有自己的土地和牲畜,虽然没有网络和自来水了,但几乎没什么影响,国家有困难,我们必须理解,村里的老人要我向附近的城市找部队寻求援助,村支书就带了一些人去了天津港,还真的请来了部队的人,带队的是一位干练的年轻军官,叫高立杰,他办事果断,很注重效率和民众的安全,刚来就组织我们开会来了解情况,然后稳健的指挥,在村里布设岗哨,他带来的部队依然作风优良,纪律严明,和我印象中的部队别无它样,我不由得疑惑,外面好着呢的爆发危机了吗?
高立杰指导员人很好,待人友善和气,村里的大姑娘有时会委托我给他送东西,但高立杰排长都拒绝收下,这位年轻的军官给我了一种别样的安全感和亲切感,他在驻村时候发生了一些事,有人死了,他和他的战士保护了我们的安全,如果你能看到这里,能遇到这位年轻的指挥员,请帮我转达最真挚的谢意,屋外的背包有食物和衣服,算是我这个将死之人给您们的补偿。
他们在半年后离开了村子…后来发生的事,我没有勇气写下去,我逃出来了,躲在这里,今天下午的阳光格外刺眼,多亏那位指挥员为我留下的手枪,我又多了一次选择的权利,我埋头文笔工作上一辈子,不甘看到一切沦落到如此地步。
天若有情,请来个雷霆万钧,立毙瘟神,天若有情,就驱邪灭魔,让祥云闲然,让亲人团聚,让万家灯火再点吉安!
感谢你的倾听,如有能回归正常的一天,就为我点一炷香吧,我怕了,我逃跑了。”
我放下了稿纸,屋内早已鸦雀无声,只有灯里的火焰在慢慢地跳动,望着李华的遗嘱,我黯然的垂下了头,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没有想到告别父母,反而想到了我这个只相处了半年的家伙。
“这个人认识你?”半天,赵先才开口。
“以前共事过,他是村长。”我把稿纸折叠好放在战术背心里,回应道。
“睡觉吧,我去站第一班岗,四个小时后换。”老贾支着轻机枪站起身,望了一眼手表,戴上头盔和夜视仪就出去了。
躺在沙发上,我在黑暗里静静的思考着,夜很静,我很快就不愿花时间在沉思上,闭上眼睛,慢慢地意识变得模糊,沉寂的四周中我缓缓睡去了。
清晨六点,我们整装上路,老贾为赵先找了一双合脚的马丁靴,又从空无一人的屋子里戴上一件冲锋衣,天气渐冷,只有一件飞行员衬衫的赵先这样是坚持不下去的,昼夜温差很大,天气十分反常,白天热得要死,晚上则是冷气逼人。
继续前进,柏油路面在面前无限的延伸着,陪伴我们的只有空寂干燥的风与路旁原野里的行尸。
太阳出来了,早上的空气清凉新鲜,有乡下特有的泥土味相伴,让人微微的放松了紧绷的精神。
我们三人并排的走着,我同赵先聊起了航空,老贾只是抽着烟,不来插话。他一贯沉默寡言,冷静从容,他对动作几乎到了吝啬的地步,很小幅度的点头和摇头表明了他的态度。
“你飞行时数多少?”赵先问我道。
“五千三。”
“我有一朋友在你们国航飞777,都一万三千小时了,叫吴新,认识吗?”
“认识,跟他搭过机组,他都是我们航司的航线教员了。”
这时,一辆歪在路边的轿车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车辆看上去很新,似乎还能开动。
车门开着,车内落满灰尘,钥匙插在上面,我试着拧了两次,没反应,看来电瓶早就玩完了。
我失望的摔上车门,对着没了气的轮胎踹上一脚。
“指导员,看这个。”老贾突然叫过了我,来到这辆报废的丰田车前,在车的前机盖上用刀刻着:独立真理教,信仰即可拯救。车头地下的草地上还有个骷髅头,上面还有黑色的头发和腐烂的肉。
“独立真理教?”我用手里的工兵铲点了点机盖,又念了一遍。
“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时,我们远远地听到了声音,那是被人诵唱,顺风耳下的歌声,声音十分微弱,但被我们敏锐的捕捉到了,那声音像歌,但又像有人在念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