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训不了顾沅,她还教训不了顾沅的两个兄弟吗?顾沅如此无情,她也要旁人都来看看,母仪天下的皇后为了自己的后位竟连兄弟的性命都不顾……
有了妹妹的吩咐,程家三公子特意命人去找了顾玄的茬。
由于顾玄是惯犯,昔日便在春风楼打死了冯太后的娘家人,如今要去封地之际,竟然又当街强抢民女,公主府现在风头正盛,而顾玄竟敢顶风作案,若是还不处置,难免有些说不过去。
此时闹得沸沸扬扬,太皇太后听之顿时勃然大怒,一声令下便将顾玄关进了大牢。
顾乔看到哥哥的下场,不由吓得一哆嗦,怕落得和哥哥一样的下场,顿时便夹起了尾巴做人,什么赌坊酒肆,当真是没意思的很,他才没有一点兴趣!
封地和牢房相比,他当然选封地!
夜色空寂,淮安王府。
小世子:“父王,宋衍那小子竟准丹阳公主去了封地。”
淮安王嘴角露出笑来,“好一招明哲保身,不过已无用处,且任由他们去!只是未成想那小皇帝竟还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小世子点了点头,“正是,那沈错大人的后人现在还在长安混的风生水起,都快成了宋衍那小子的左膀右臂了,早知今日这般,还不如幼时便直接要了他性命!”
淮安王又问道:“药王的弟子可派人寻到了?”
小世子,“回父王,已经寻到了,就住在青云山一带,平日里多数时间都在研习医术,偶尔有村民前去问诊,他也会不收诊金来义诊,那弟子当日替皇后解了毒,宋衍那小子赏赐了他万金,他竟只收了一半,出了皇宫一路上将那些银子都分给了穷苦百姓。”
淮安王略一思忖,青云山?怎么这么耳熟?
小世子:“青云山在温离宫附近。”
淮安王心头疑狐渐起,“派人跟着。”
小世子赶忙应了声“是”,心头却在想,不慕名利又安贫乐道,且又没有把柄在他们手上,这样的人最是难对付,父王会用什么方式来让他为他们所用呢?
过几日便是冯太后的寿辰。
一时各地藩王纷纷都献上了珍宝及寿礼,以表敬意。
寿礼太多,简直都快堆满了兴庆宫,在这当中最惹眼的当属那只珊瑚手串,寻常的珊瑚手串仅仅是用赤红珊瑚珠制成,整串连一起来,难免枯燥无味,可这串就不同了,每一颗珠子都颜色极正,在珠子间还串有珍珠玉石,使得这手串熠熠发光,明艳又夺目。
冯太后看着这些珍宝忽然来了主意。
这日趁着天色尚明,她命人去宣了宋衍。
冯太后平日都鲜少请他过来,想一想如今宫中的情形,他不由也猜到了几分。怕是他这些时日一直在顾沅那里,惹得母后不悦了。
他又如何不知晓,如今这般很是不妥,越是想对顾沅好,便越会让她处在危险之中。只是经历了上一世,他才渐渐明白,越是隐藏便越会生出罅隙。
这一世,他有信心护她周全。
一路上,他都已经想好了应对之词,可一入兴庆宫,他才发现,事情并非如他预料到的那般。
冯太后见宋衍前来,满目含着笑意,仿佛和从前一般,神色安详又宁静,他依照规矩请了安之后,便落了坐。
冯太后笑道:“阿沅近日如何了?”
宋衍沉声道:“解了毒之后,已无大碍了。”
冯太后听了此话,才放心了几分,“那便好,衍儿,阿沅对你情深义重,你万万不可辜负了人家。”
宋衍应了一声,“是。”
冯太后又说道:“这些时日,各地藩王都给哀家送来了寿礼,哀家选了些出挑的,你且将这些吩咐下去,一一送与那些妃嫔吧!”
宋衍有几分疑惑,“母后……”
冯太后一声轻叹,面上满是惋惜之情,“阿沅那孩子惹人怜爱,哀家也盼着你同阿沅相好,但是总归也要做做表面功夫,你难道想看到那些新入宫的妃嫔个个仇视阿沅不成?”
宋衍微微一怔,旋即便吩咐林盛接了过来,“多谢母后,还是母后思虑周全。”
又坐了一会子后,宋衍才离开,出了兴庆宫,他打开了那装着珍宝的木匣子,第一眼便看到了那明艳夺目的珊瑚手串。
他轻轻将那手串拿在了手中,仔细端详了一番。
这珊瑚手串是旧日里顾沅最喜欢的,自他赏给了顾沅后,便见顾沅未曾离过身。
他曾经还笑话过她,为何入睡都要戴着它,却听她满含笑意的说道,因为这是他特意送给她的。
旧日里他从未怀疑过母后的态度,可到了如今,他心底却不由得开始渐渐起疑,母后今日委实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