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嘴唇一抖,忽然也觉得天气有点冷,那寒风钻进她的皮肤骨肉乃至是心里。
“……那境界呢?”凌霜尽量克制着自己的语调,不要被君重歌察觉到自己心神不稳。
“星子。”君重歌道。
凌霜:“……”
她抓着君重歌的手,不自觉用力到骨节都发白了。
君重歌低头看着两人相握的手,低垂的眼睛里都是满足,霜霜抓得这么紧会疼的吧,“你抓得我有点疼。”
凌霜马上放松力道,回神过来,“对不起。”她的声音沙哑。
“别跟我道歉。”君重歌的语气一重,下一秒就察觉到自己情绪有点过激,扭开头去不看凌霜,放松了语调,“我不喜欢。”
“嗯……”凌霜低声应道。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凌霜稳住了心神,才继续跟君重歌问道:“你在这里呆多久了?”
“不知道,好像十几天,又好像一个月了?”君重歌不在意的说。
一个六岁的星子,在冰域这种鬼地方呆了十天半个月?凌霜深吸了一口气,“你一个人?”
“现在有你一起了。”君重歌笑起来。
这句话也让凌霜知道了自己问题的答案,在自己出现之前,君重歌就是一个人。
也就是说,这件事真的在君重歌六岁时发生过,并且那个时候的君重歌可没有遇到自己,所以等于六岁的君重歌就是孤身一个人,承受着一切在冰域里不知道呆了多久。
凌霜抖了抖肩膀,君重歌问道:“你冷吗?”
凌霜抬起头来,对上君重歌看来的关心视线,朝他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轻声说:“不冷哦,我只是在心疼你。”
君重歌愣住。
凌霜踮起脚,撑着他的肩膀,在君重歌的嘴唇上轻轻一吻就松开了他,望着君重歌沾着稀雪的眼睫毛,喃喃道:“真的很心疼你,所以觉得冷,你说是不是因为你冷,所以就传递到我这里来了?”
凌霜笑起来,如夏花一样的灿烂温暖,“这样我帮你分担一半,你是不是就没那么冷了。”
“这样有感觉到暖一点吗?”凌霜抬起双手,抚在君重歌冰冷的双颊上。
君重歌沉默不语。
那一年,满目雪白,无边无际,除了冷,除了冰雪,除了所有一切对他充满恶意的妖兽,除了躲无可躲的迷心幻象,天地间只生下他一人。
在世人眼里,他是祸害,是妖邪之星,把他送入冰域时,他们的眼神那么的冷漠。
他们不关心他会不会无法承受这一切,在乎的是他能否走出来。
要么死在里面,要么破茧成蝶。
六岁时的君重歌再如何的心智如妖,也没办法参悟透所有的人性。
他只知道自己也并非是喜欢杀人的,只知道邪王星暴动的时候,他也很痛苦的啊。
为什么要抛弃他?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关心一下他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