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遂远打量着自己的杰作,视线触及小脚,想起忘记取小鞋子。
他刚顿住,云休无需提醒,先一步去柜中取了最厚的小鞋子,托在掌心:“我们一人一只。”
宋遂远提了下唇角,接过。
知晓换衣裳便能出去玩,尺玉乖巧任父亲摆布,吐出小舌头笑眯眯。
云休俯看一眼躺在床上的崽,噗嗤笑起道:“尺玉这样连翻身都不能做到。”
小短手小短腿都成了圆圆的,发力点都被压制。
“比着凉要好。”宋遂远伸手抱起圆团子,“无甚影响,尺玉现下出门,正是需要大人抱的年纪。”
“他自己滚着玩也可,反正摔跤不疼。”云休道,捏一捏小家伙,只觉捏了一手的衣裳。
真适合摔跤。
宋遂远默了一下,垂眼看崽:“雪停试一试。”
眼下天上仍在降下不大不小的雪花,一家三口收拾妥当,终于出了门。
宋遂远不久前才出来过,面色最是淡然。
身旁来自西北的小世子诧异:“好小的雪!”
而尺玉崽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好奇,瞧了瞧院子里的积雪,慢吞吞仰起了小脑袋,一朵雪花正好飘到他的鼻尖,大抵有些凉意,小崽子愣了片刻,咧嘴笑了起来。
云休蹲下身子抓了一把雪,语气不信任:“这雪能堆雪人?”
“只下了一夜,院中这些足以堆一个小的。”宋遂远抬眼估摸了下道。话落又低头看去,云休已经快速开始团起了手中的雪渣,捏得瓷实。
“用过膳再玩吧。”宋遂远单手抱着崽站在屋檐下,并未下去。
蹲作一团的云休饶有兴致地捏着手中雪,头也不回:“我先捏一个小小的尺玉。”
尺玉伸出一只小胳膊,朝向爹爹:“啊……”
和爹爹玩。
“我们一道去看看。”宋遂远伸手拉回小胳膊,印着院中唯一一道痕迹走到云休身后。
离开屋檐,落雪化在脸颊上微凉,宋遂远紧了紧尺玉的小帽子,蹲在了云休身旁,手下摸了摸雪,触手一片冰凉。他下意识瞧了一眼云休的手,手指白皙细长,细致地盘着手中初见圆形的雪球,抓雪从容仿若玩着盐粒。玩了好一会儿,他的肤色并未变红。
宋遂远挑了下眉问:“手凉否?”
“不凉呀。”云休把圆球放在左手中,右手握了一下他的手。
他一族都诞于宿山,天生不惧冬日寒凉。
温温的,宋遂远反手握住他想抽回去的手,笑了一下:“我手凉。”
云休闻言睁大了眼,瞧了一眼他怀中圆滚滚的崽,忙道:“你回屋烤烤火,我带尺玉玩。”
“我想陪着你们。”宋遂远轻声道。
云休一顿,右手乖乖留在了他掌心:“那、那给你暖一暖好了。”
他便不用右手,左手握着雪球在地上滚。
宋遂远看着他玩,眼底藏着笑,握了一小会儿放开,再如此下去指腹回温会露馅。小崽子想玩雪,在怀中不太安分,宋遂远道:“你说尺玉在耐寒这点上是随了你还是我。”
随了猫,还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