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惜立刻想到刚才他被踢中了胸口,忙问:“你内脏震伤了?为什么不早说。”
肃修言还能有心情气她,拿开了捂着唇的手,弯了弯染血的唇角:“刚才肾上腺素飙升,没感觉到啊。”
程惜看到他手掌中猩红一片,就知道出血量可能不小,但偏偏这个人还在这里跟她斗气,顿时头疼起来,还有种说不上来的焦灼,语气也急了起来:“你尽量不要再做大动作,我扶你过来躺在副驾驶上,开车带你去医院。”
也许是她的语气太着急,表情也太担心,肃修言难得没再跟她置气,靠在她肩上,被她扶着移动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程惜将椅背放到最低,让肃修言躺上去,接着就去解他胸前的衣服。
肃修言挣扎着抓住了她的手:“你干什么?”
程惜看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不用这么守身如玉,我先帮你看下伤得怎么样。”
肃修言这才松开了她的手,抿着唇侧过了头。
程惜小心解开他的领带和西服,看到那线条优美肤色白皙的胸口,已经被染上了一片青紫的颜色,还有些微微的肿起,忍不住皱了眉。
她说不清楚此刻内心涌上的烦躁和痛恨到底是什么感觉,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就是她花了一学期打工赚的工资,刚买了名牌包包,还没开始用,就被人印上了一个大鞋印子。
有那么一瞬间,程惜甚至想开车调头回去,找到那几个不长眼的黑衣人,把他们揍得脑袋开花。
她小心地在那些青肿的周围轻按了按,感觉没骨折的迹象,稍稍送了口气。
伤处被按着,肃修言倒是一声没吭,程惜稍微有些惊讶,他这样的出身,竟然还挺能忍疼。
程惜抬头对他说:“没有骨折,应该只是内脏挫伤。”
她说着,看到肃修言唇边还残留着的血迹,没忍住抬起手,用指腹小心地擦了,吁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看来不会有生命危险,我带你去医院。”
肃修言抿了唇看着她,夜色里他深黑的眼眸里有些说不上来的光芒闪了闪,他主动移开了目光:“去东区的医院,那是神越的产业。”
他说的那家医院并不近,程惜觉得他能撑到那里,就点头答应下来,上车设置了导航。
程惜车技也算熟练,却从来没有飙过这么快的车,她车上还带了个伤员,需要尽量保持平稳。
三十分钟的车程被她在不闯红灯的情况下压缩到了十几分钟,肃修言侧头看着她全神贯注开车的样子,额头和鼻尖都因为注意力过度集中而凝上了汗滴。
他看了一阵,就轻声开口:“程惜。”
程惜怕他有情况,忙分神看了他一眼,应着:“我在,你怎么了?”
她没注意到,除了第一次用来确认外,这是肃修言第二次叫她的名字。
肃修言微弯了唇角,闭上了眼睛,他觉得有点累,不过更多的,是这种不知为何而起的安心。
程惜用余光瞥到他合上了眼睛,还有唇边那带着几分安详意味的笑容,吓得猛然冒了一头冷汗,忙喊:“肃修言!肃修言!保持清醒,不要失去意识!”
肃修言闭着眼睛沉默了片刻,轻声说:“别叫了,我没那么严重。”
肃修言的情况的确没有很严重,但当程惜把跑车停到了那家医院的急诊室门口,那些人又闹明白了来人的身份后,场面有点大了。
毕竟像这样神越在国外的产业,大老板亲自驾临的机会就不多,更何况大老板竟然不是来视察的,是被送到了急诊室。
程惜看着肃修言被一群医生护士围着扶到了移动病床上,他意识还很清楚,甚至还半躺着给自己的助理刘嘉打了个电话。
接下来程惜就帮不上什么忙了,自家大老板被送了进来,医院自然竭尽全力提供最好的医疗服务。
肃修言被推去做各种检查,程惜就被晾在了等待室里。
这是家价格昂贵的私人医院,等待室自然也格外豪华,不仅有真皮沙发躺椅,还有茶点提供。
程惜自然没有什么心情吃点心,甚至连水都没心思喝一口,就坐在沙发上,托着腮整理有些乱糟糟的思路。
于是当刘嘉带着大批助理和保镖气势汹汹地杀到的时候,就看到穿了一身简单白T恤和牛仔短裤,梳着齐耳短发的女孩子,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
清丽秀气的脸庞上,甚至还带着几分茫然和无措。
只不过刘嘉才刚生出来几分同情和怜悯,他就看到那女孩子将目光转到了自己身上,同时她脸上神游的表情一扫而空,目光锐利里又带着几分温和,表情沉稳中又带着几分循循善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