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滚滚滚~”司瑾听他越说越偏,抬脚踹了他小腿一下,“我还没答应你呢,你说的这事不归我管。”“将来会的。”钱诚一怔,然后轻声嘀咕一句,不知是在说给司瑾听,还是给自己听。而司瑾听到他的话,莫名其妙的耳朵就红了,不知因为啥,反正心挺热乎的。马车晃晃悠悠回到王府,司瑾下车后就喊住阿垚:“阿垚,王君住在哪个院子?昨日大婚,王君身子不适,我今日理应去探望,也要把未完成的礼数完成。”紧随其后下车的钱诚也侧耳听着,侧室敬茶,当然得家主主君一起喝,所以他也得去。“回侧君,王君住在清心居,不过现下在主厅,小的带你们过去。”主厅?钱诚和司瑾对视一眼,这哥们儿是想给来个下马威?还是准备示好?不过两人都偏向后者,毕竟皇上说了,他是个佛系的人。穿过走廊来到主厅,钱诚走在最前面,一眼就看到了那坐在主位上抱着个小孩的白衣男人,不过他低着头在和小孩交流,钱诚看不清脸。再靠近些,身旁的阿垚已经去到厅内禀报了,只见那人身体一僵,然后慌忙放下孩子,抖了抖沾上灰的袖子,站起身望向他。“哈喽阿清!”看到熟悉的脸,钱诚一兴奋,就忘了和司瑾商量过的对策,直接学着司瑾用英语打招呼。其实他在看到前面那张脸时就确定了一多半,而那慌乱之中还不忘洁癖,除了他亲爱的好友‘洁癖清’应该没别人了。本来手足无措的徐清听到hello,顿时就睁大了眼睛,然后双眼放光,要不是地上的小孩拉住了他的袖子,他怕是得扑过来给钱诚一个熊抱,可算见到亲人了!“王君不必多礼!你身子不好,坐,坐。”钱诚确认了他的身份,就赶紧咳嗽两声,故意把王君和身体不好几个字咬得很重,试图提醒他大庭广众下注意身份。“侧君司瑾见过王君哥哥。”司瑾走到前面,单膝下跪给一身白衣的徐清行礼。他在不远处看到了全过程,大大的松了口气,真的是熟人,那可太好了!不过熟归熟,这在外面还是得守规矩的。“你叫我什么?”徐清懵了一瞬,他看向地上的司瑾,随后好似突然反应过来,直接笑出了声,然后快走两步来到司瑾身边,勾起他的下巴,跟哄小兔子一样,“再叫一声~”司瑾看到了徐清眼里的兴奋和嘴角的坏笑,他磨了磨牙,终是扯动嘴角保持笑容,在牙缝里挤出四个字:“王君哥哥。”“哎!快起来快起来,一家人无需多礼!”徐清占便宜的目的达到,立刻见好就收,亲自扶司瑾起来,司瑾暗暗伸进他袖子里掐了一把,不过衣服厚,没掐疼他。“听闻王君哥哥身体不好,快快坐下。”司瑾和钱诚不谋而合,不行,徐清太闹腾了,他必须得提醒!听到司瑾又重复了一遍身体不好,徐清可算想起来自己的人设了,他立刻捂着嘴开始咳嗽,听的他们都跟着肺疼。钱诚一头黑线的看着俩戏精‘兄友弟恭’,他知道徐清让司瑾喊哥的恶趣味源自于哪儿。他们寝室四个人,徐清老大,司瑾老二,钱诚老三,钱元珩老幺,或许男人都有一种想让同龄人喊哥的心理,徐清也不例外。有时候他会在求徐清带饭时,嘴甜地喊声哥,老幺钱元珩就更别说了,无事老大老二老三,有事大哥二哥三哥的喊了四年,都成口头禅了。只有司瑾,因为只比徐清小一天,他从来没喊过他哥,但徐清好像有强迫症,就跟集卡似的,集不齐司瑾的‘哥’,他就浑身难受,但套路了四年都没成功,却没想到在今天突然成功了。不想再看他俩那么累的端腔,钱诚轻咳一声:“今日天寒,王君身体抱恙,受不得凉,不如本王和侧君陪你一同回清心居吧,。”“还有我!”钱诚突然听到一声奶里奶气的娃娃音,随后就感觉右腿一沉,他低头一看,就见脚边有个到他大腿处的小孩正抬脸望着他。而那张脸,他再熟悉不过,这个小孩,就是老幺室友钱元珩的等比例缩小版本!记忆“老幺?”钱诚试着喊了一句,虽然心里已经确认了这就是老幺,但还是有点不敢置信,毕竟他们都是大人,怎么老幺变成小孩儿了??钱元珩疯狂点头,然后张开双手,抬脸用大眼睛望着他。钱诚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要什么?”“抱抱。”抱抱?!钱诚表情崩溃,救命啊,能不能不要用娃娃音撒娇!尤其还是顶着他家老幺那张脸!这属于在他雷点叠buff了,他真的受不住!“抱抱!”地下的钱元珩再次重复,他完全不知道钱诚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他只是脚站累了,椅子太高爬不上去,只能找个人抱抱他歇会儿。“抱,抱。”钱诚赶紧弯腰把他抱起来,然后低声警告他,“你别说话,现在你的两个声音在我脑袋里打架,等我消化一下,我真接受不了你的夹子音!”“这不是夹……”“闭嘴!”见钱元珩还想争辩,他立刻拍了他的小屁股一下以示警告,不行,他得尽快把大钱元珩的声音在脑海里清除,要不他没办法和小钱元珩说话。“王爷可要和臣侍等一同前去?”正当钱诚要求大脑强制清除钱元珩声音时,司瑾的声音在身侧传来,钱诚睁开眼,就看见司瑾神色担忧地扶着脸色苍白的徐清站在旁边。“你没事吧?”钱诚觉得徐清这不像是装的,刚才那么生龙活虎,怎么突然就有气无力了?他的演技还没好到这种程度吧?“刚才太激动了,有点头晕。”徐清摇摇头,这副身子太差了,刚才本想假装咳嗽,没想到却引发了真的旧疾,都咳出血来了。“那你别走了,省的头重脚轻再摔了,”司瑾拍拍手,半蹲下身,“我背你。”“用不着吧……”“别用不着,你要不用他,那就我来。”钱诚皱眉,把钱元珩放下,然后也蹲在地下,“我不说第二遍。”徐清抿抿唇:“那我还是要司瑾背。”徐清本意是不想麻烦人,可钱诚不干,他就只能选择司瑾。他已经完全忘了他和钱诚才是真正名义上的夫夫,满脑子想的都是和钱诚保持距离,要不万一传出闲话,钱诚还怎么追司瑾!要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呵呵,就这么说吧,钱诚暗恋司瑾一事,除了司瑾本人,认识他们的几乎都猜到了。而司瑾知道和接受,肯定也是早晚的事儿。所以,王府里就出现了一道奇景:昨日进府的侧王君背着久病卧床的王君健步如飞,王爷抱着小郡君在后面追,而远处的阿垚却被王爷命令不可跟着。回到清心居,钱诚把门带上,确定屋里院里都没外人,才长舒一口气。司瑾把徐清放在床上,徐清有气无力地抬手:“给我整点水,嗓子咳嗽哑了”。钱诚给他倒了杯温水,徐清喝下后才感觉嗓子舒服了点,他清清嗓子,然后抚着胸口,有点气短:“我跟你们说,我必须得静养段时间,否则肯定得英年早逝了。”钱诚拉了个凳子给司瑾坐,随后自己也坐下,还不忘把钱元珩捞过来抱在怀里。听到徐清这话,钱诚皱眉开口:“到底什么毛病?大夫看出来了吗?”“什么毛病?心结!”徐清提到这个就气得心肝脾肺肾都疼,“你说这个爱情,就真的能把人伤成这样?原主有个青梅竹马,两人都私定终身了,却突然被皇上赐婚给闲王,那个竹马受到打击太大便去参了军,最后牺牲了,原主从那开始就心灰意冷,身体也每况愈下,然后就靠药吊着命。”钱元珩跟着叹了口气,包子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心病可不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