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着吧,”宁老将军看着人忙前忙后,甚至有些担心那纤细的腕子到底能不能沏得了茶。
白束却没停下,只道:“老将军在外面吹了风雪,我泡壶茶给老将军暖暖身子。”
宁老将军突然抓住白束一只手,温度甚至比白束手上还要高上两度,趁着人愣神的功夫快速探了探人的内息。
心脉紊乱,气海空虚,身上确实是一点内力都没有。
白束笑了笑收回手,“我到这里的时候才八岁,幼时愚笨,父汗也不曾教过什么功夫。”
“你跟伯颜律不像,”宁老将军道:“我跟他打过几年交道,鲁莽竖子,沉不住气。”
白束也不恼,反倒觉得无比亲切,笑了笑只道:“父汗倒是跟我提过您,说大楚要是没有您,他早就入主中原了。”
“他做梦!”宁老将军一时又沉不住气了,“别说当年我正值壮年,就是如今,我往嘉峪关一站,也能把他震下马来。”
“只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白束眼中黯了黯,从瑛姑手里把水接过来,先洗去一层浮色,又加水冲泡。
宁老将军看着人手法娴熟,一举一动皆是行云流水,颇具大家风采,实在难以想象这人是在风沙肆虐的漠北待过的。
怎么活下来的?
未品茶味,先闻茶香,再见茶汤浓酽,是上好的铁观音。这人知道他久居沙场,心仪浓茶,若不顾及这人的身世经历,他倒真有意与人把盏言欢。
见人只沏了一杯送到他手头,宁老将军不由看了他一眼。
白束苦笑:“我刚喝了药,不宜饮茶,老将军若是不放心……”白束又拿了个茶杯出来,还没等倒茶,宁老将军早已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敢给我下毒的人还未出世呢。”
宁老将军边喝茶便打量这房内陈设,乍一看只觉得顺眼,再仔细看才见每个物件皆下了心思,不几时便注意到,房内书尤其多,不由就想到一些陈年旧事。
“那个北郭先生可是你?”
白束愣了愣,神色当即有了一丝慌乱,忙道:“我当年年幼无知,多有冒犯还望老将军见谅。”
宁老将军哈哈一笑,“我还道是哪个嘴巴没毛的小太监嫉妒我家琅儿生的好,当年要是让我逮着你,肯定把你揍得伯颜律都不认识。”
白束揉着鼻子陪着笑了笑,不由庆幸好在现在病着呢,宁老将军应该不忍下手了。
“你跟琅儿……当真到那一步了?”宁老将军接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