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朋友圈就两张图片,第一张是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倒也不算牵着,应该是托着。左手是祁安,顾瞳不是通过手的样子判断出来的,而是看到了手腕上的那串红珠子。右手应该是个女生的手,漂亮的都能去当手模,修长白皙,关节不明,白里微微透着红,明明手指很长,看这只细长的手也不算小,但放在祁安的右手里就显得小鸟依手了。
第二张是张人文风景图,有水有桥有街铺有行人,构图很美,不远处的的大金牌子上有三个红色的艺术字,应该是隶书,写着:什那海。
夕阳下的什那海泛着磷光,微波层层浅拍岸边,水上有几只木船,不大,差不多能做四人左右。
潘阳摸着白玉围栏往水里俯瞰,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吆喝一声:“大爷哟,第几趟了?”
水里探出个老头儿,光着精瘦的膀子,穿着黑色泳裤冲他笑了笑,抹了把脸上的水:“第六趟嘞。”
“嚯,这体力再战五百年没问题。”潘阳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吕纯泽拍了几张图片就开始低头摁手机,他每天手机不离手,走哪儿聊哪儿,现在上课都得带着眼镜。
祁安叼着烟没什么目的的张望着,走了快四十分钟,也没个目的地。
“到了没啊安爷,我腿疼。”潘阳跑到祁安身边跳着脚拍了下小腿。
“嗯。”祁安眯起眼一扬下巴:“就那儿。”
潘阳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间临街小铺,门脸破破烂烂,还是个掉了漆的木门。撩帘进屋,木香扑鼻,潘阳深吸一口气道:“哟,沉香!”
吕纯泽朝他脑袋拍了一巴掌:“檀香沉香分不清,再学八百年你也闻不出个屁来。”
“别瞧不起人啊,屁我还是能闻出来的。”潘阳啧声道。
祁安没看见老板,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一碾,握拳在柜台上敲了三声:“徐老爷。”
“小安爷。”只听里屋一声大吆喝,出来了一个手拿紫檀把把壶的老头儿。
“哎哟我看看我看看,这能煮茶吗?”潘阳赶忙夺过徐老爷手上的东西,瞪着眼睛摸了摸。
“这就是个把玩件儿,半个手掌大能煮个鸟儿的茶。”徐老爷说完,冲祁安一扬眉:“啥风把你吹来了?”
“潘阳家公司要点送礼的货,福建档口那边菩提的货源足吗?”祁安问。
“量不少,货的品质不怎么入眼。”徐老爷笑露金牙:“你爹的线儿呢?”
“量不够,最近去尼泊尔的吃家太多,不够分。”祁安双手抱在胸前说:“徐老爷挑个八九串就行,要姜黄皮满肉双龙,108颗,看着来吧。”
“成。”徐老爷点了点头:“到货我给你看。”
“行。”祁安拍了一下潘阳的后脑勺:“走了。”
“啊?什么就走了,这么快啊?”潘阳把把把壶放回徐老爷手心:“就这么几句话下次我一个人来是不是也行啊?”
“阳阳啊,老城人可不都是见钱眼开,有的认人儿不认钱,祁安不来,徐老爷都不会从后院出来的。”吕纯泽把手机放回兜里,对徐老爷笑了一下:“走了徐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