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突然放大了声音,问:“你找谁啊?”
我顺着她的视线转头看去,看见几米之外,站着一个人。
傅斯澄的手里拎着一个旅行包,头发有点乱,脸色也有点苍白,然而眼睛却是亮的,带着仿佛跋山涉水后终于找到栖身之所的疲惫笑意,风尘仆仆,却温和又安静,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可我却不合时宜地回忆起了那天在病房的情景,我真的很怕自己再次认错人。
我转回头,抬头看着奶奶,问:“奶奶,你等会儿帮我听听,他叫什么名字。”
我拍了拍眼神警觉的大黄的脑袋,然后站起身,看着傅斯澄,问他:“你哪位啊?”
傅斯澄看着我的眼睛,不急不缓地开口:“傅斯澄。”
我扭头问奶奶:“他说他叫什么?”
奶奶的耳朵还是很好,她带着口音重复道:“夫斯澄。”
我笑得肩膀都在抖,然后一边笑一边往傅斯澄面前走,傅斯澄一直没有动,直到我和他的距离只剩半米,他扔下手里的包,往前跨了一步,伸手抱住我。
我将下巴抵在他的肩上,拍着他的背,问:“特别辛苦吧?”
傅斯澄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我:“没有。”
“骗人。”我笑着说。
可是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就掉下来了,落在嘴边的时候比海水还咸。
第30章
午饭是在奶奶家吃的,奶奶熬了鱼汤,还煮了螃蟹,另外的蔬菜都是她自己种的,简单又新鲜。
我们坐在屋檐下,桌子不大,傅斯澄和我各坐在直角线的一侧,在桌下紧紧地牵着我的手。
“吃饭了。”我看他一眼。
“快吃,快吃。”奶奶将菜往傅斯澄面前推,“多吃点哦。”
傅斯澄这才松开我的手,立刻去抵住菜碟边沿,说:“奶奶,不用了不用了,我夹得到的,您也吃。”
我不吃蟹黄,总是很穷酸地嚼着几根蟹腿里可怜的蟹肉不放,之前吃螃蟹的时候都是我吃蟹肉阿仔吃蟹黄,今天他去上学了,我于是就把蟹黄推到傅斯澄面前。
奶奶说:“我还以为你说不吃蟹黄,是故意想把蟹黄让给阿仔吃,原来你真的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