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准备这些东西的时候,唐寿就放出风声说要树皮,一开始并没有几人愿意接这活。因为村人大多都接了熊家的其他活计,还有许多汉子担糕点去镇上卖。后来唐寿开出的价格高,一斤树皮给五文钱,才开始有人愿意干。
毕竟这可是全剩,树皮不需要本钱,山上有的是,只要剥下来给熊家送去就是钱,这简直是个一本万利的好卖买,对穷人而言就是捡钱。比去镇上抗麻袋轻巧多了,一天下来赚得也差不多,且没有人看管,累了歇歇喝口水都可以,工钱也准,熊家绝不会如镇上的工头,动不动就找个理由扣钱。在熊家只要你不偷奸耍滑,将树皮削厚,以便压重量,熊家就绝对不会为难人。
不过对于那种耍小心思的,熊家从不姑息,只要发现一人,不但这次不收他的树皮,并且以后永远都不要他家树皮。这一严厉的惩罚一出,再没人敢起别的心思了,都怕树皮削得不干净,熊家怒而不用,这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种没什么风险只需要力气的活计,许多村人都愿意介绍给自己的亲戚,所以来熊家送树皮的,不止本村人,甚至还有临村的。后来慢慢时间久了,临镇也有赶着牛车过来的,唐寿从来都是有多少要多少。
第一次试做的时候,就只是家里这几个人忙乎。熊壮山负责削树皮,因为于诚得炒油茶面,所以,这活就落在熊壮山头上。唐寿和于丰负责后续工作。
削好的树皮,唐寿和于丰将它们捆成扎,然后扔进村中的小河里浸泡。村人都知道这东西是熊家要用的,所以没人会去特意破坏,甚至来回路过都会特意看看,有没有旁村人使坏。村人一个个眼睛睁大的溜圆,使劲盯着,都想抓了一个给熊家送去讨个便宜。
树皮浸泡六至七日捞出,涂上石灰渣,用大锅煮。火不可停,煮够三日,取出捣碎,直至成泥状,这时便可将捣成泥状的树皮放入抄水槽中涤荡,最后用竹帘捞出,便是一张湿漉漉的纸张。这时候进行压花,之后就是烘干和日晒,日晒可以杀毒,并使纸变白,这之后还要再压花,卫生纸才算成了。
做成的卫生纸用刀切成成人手掌宽,然后用手摇的卷筒三个一起卷成筒,每卷到六七寸时,就用钉成的针板扎一下。如此简易版的卫生纸就有了。
唐寿看着这相比较后世而言简陋得多的卫生纸,简直要痛哭流涕。终于不再用那个破木板刮屁股了,从此再也不怕啪啪啪后怎么出恭了。不知道是不是唐寿联想得太丰富,他既然下意识就想到,这回单身汉们有福利了,左手自给自足后的子孙后代终于有墓地了。嗯,想的有点猥琐了。
唐寿收回思绪,捧着昱朝第一卷卫生纸看了又看,喜欢得不得了。
于诚和于丰已经看傻了眼,牙香和油茶面等物,虽然没有,但还可以用巧思来解释,并不算特别出奇的物什。但这卫生纸可就不是简单一个奇巧的想法就能说通的了,看唐寿的样子分明是他从前就用过,且早就知道这东西的做法。
唐寿并不在乎在这几人面前暴露自己,于诚于丰现在还是自己的奴隶,连命都攥在自己手里,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至于熊壮山,这个人是甘愿把命给他,他更不需要防备。
“熊夫……夫郎。”于丰一个自允府城里的富户都被卫生纸惊呆了,说话都不利索,口吃道:“这纸好软,真……真是用来擦屁股的?换我,我可舍不得用。”
唐寿哼哼道:“等你知道卫生纸的好处后,你就不会舍得不用了,没它,你就会明白什么是地狱。”
唐寿最后用只有自己知道说了什么的模糊声音道:“特别是还要被人压的时候。”
于丰忍了忍实在没忍住,第一次对唐寿求道:“熊夫郎,这卫生纸可以给我一卷吗,就一卷。到时候你卖多少钱,可以从我的工钱里扣。”
他二人唐寿现在每日给三十文工钱,因为欠他债,唐寿就扣除一半,给十五文。另外规定每日油茶面炒出超过一百斤外,每多二十斤,多给三文,以此类推。这大大刺激了于丰于诚的效益,这钱唐寿是按日给结得,主要是他们房子建好了,二人现在单住,吃食上唐寿不管,他们需要自己回家做,这便需要钱。
唐寿道:“你可以拿一卷,老规矩,从奖金里扣。这个我给你们超过一百卷后,每两卷提一文。”
于诚激动地道:“谢谢郎君,谢谢夫郎。”
便是从前在于家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只要肯干,就可以多赚。
于丰也道:“谢谢您。”说完深深鞠了一躬。
卫生纸是做成了,但这东西利益太大,诱惑力太强,他必须得在保障自己的人身安全情况下,才能大肆赚钱。
对着熊壮山使个眼色,二人就出了屋子,于诚于丰根本没注意他两,全部注意力都在卫生纸这个新奇的东西上。
唐寿在先,熊壮山走在后,刚上了二楼寝房,唐寿猛地就被捏在墙上,熊壮山魁梧的身躯随后紧压其上。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吻落在唐寿脖子上,因为太过急切而变得焦灼粗暴。唐寿被迫得抬起头,呼吸急促。
熊壮山是个秉性暴躁且不喜言语的人,他不知道用言语怎么表达自己的不安,只能用这种肉贴肉的方式发泄,仿佛这般才能得到片刻的心安。
而唐寿,他是知道熊壮山在不安什么,可他无法给予承诺,他心里还在想着要走。而把这一切东西拿出来,唐寿并不是真的大公无私的奉献,而是为了自己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