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南烟也希望他成熟起来,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丁瓒知道,那时候的易南烟对他彻底死了心,他阵脚大乱,想挽救也是于事无补,只能先按照翁怀敏说的,好好完成自己的学业,既然选择了音乐这条路,就该认认真真地走下去——
他不能让易南烟对他有更多的失望了。
他想南烟只是出国读书,她总会回来的,等两个人都冷静下来了,自己再去找她也不迟。
可这六年间,易南烟狠心到没回过一次国,就连春节都是翁怀敏夫妇飞去英国陪她一起过的。
前两年她就像只断了线的风筝了无音讯,到了第三年才偶尔会给廖颜和奶奶打来电话问候。
丁瓒那时候出于半工半读的状态,一直很忙,回家的时间也少。
易南烟的来电没有固定时间,用的也是公共电话亭的号码,很不幸,他一次都没能接到过她的电话,只能从廖颜偶尔的只言片语中得到她的消息。
最近这一年多,易良平的位子越做越高,可翁怀敏的身体出了问题,大抵是从前工作太忙,一心扑在手术台上留下的毛病。
她在家休养了一段时间,找了阿姨专门照顾,廖颜也时常去看她。
一周前廖颜给丁瓒打了一通电话,说易南烟因为妈妈的原因好像要回国了,日子应该就是今天。
想到这里,丁瓒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今天的航班信息,从伦敦回来的飞机只有今晚这一趟没错。
他松开了勺子身上的安全带,替它整理了一下西装说:“勺子,记住你今天的任务,等会儿你妈一出来,你二话不说先扑上去抱她的大腿,再趁机把她的护照给叼走。护照你知道吧,就是这个,然后就到了你展现拆家本领的时刻。对,就把她的护照先撕了,让她短期内没办法出国。”
勺子眨眨眼睛,回应他一个单纯懵懂又无辜的眼神。
“……”
丁瓒靠进椅背,怅然地叹了一声:“也对,她走的时候你才多大啊。先不说你还认不认识她,她还记不记得你都是个问题。”
一辆银灰色奔驰停在马路对面,正好阻断了他望向出口的视线。
丁瓒按了一声喇叭,那车没动,丁瓒只好调整自己的车子另找视角。
刚把车子停好,一道清瘦的身影进入他的视线。
女人穿了一身水粉色吊带长裙搭配红色细高跟,裸露出白皙的天鹅颈和漂亮的蝴蝶骨,长而直的秀发变成了柔软的大波浪,妆容精致,优雅中透着些许妩媚。
这不是她从前的风格,若不是那张刻在他脑子里的脸还是当初的模样,丁瓒几乎不能把眼前的女人和“易南烟”三个字联想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