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这天,季可可早早的起床,收拾好东西,准确迎接她新的工作。
从卧室一出门,她惊诧的看到方老太太直愣愣的躺在防盗门的门口,她惊呼道:“奶奶,你在干什么?好好的,这怎么还躺在地上了呢?你身体难受啊?”
方志果听见了季可可的惊呼喊声,急忙从大屋跑出来,错愕而又焦急:“妈!你怎么躺地上了?你躺在大门口干什么?你是不是难受啊?”
方老太太看了眼季可可,然后可怜巴巴的看向方志果:“老了,不中用了,晕倒了,头晕。”
“怎么还头晕了呢?我领你去医院看看吧。”方志果满眼的关切,一脸的着急。
方老太太不吱声,转脸埋怨起了季可可:“我刚才喊你,你没听见吗?我刚才晕倒的时候,喊你的名字,我喊‘可可,过来扶我’,‘小姑娘,过来扶我一把’,你没听见吗?”
季可可无辜的摇摇头:“没有,我在屋里收拾上班的东西,没注意。”
“哼!”方老太太恶狠狠的从喉咙的深处发出了一丝不屑的嘲讽声音,“没听见?还是装作听不见?我喊的那么大声,我让你来扶我,你都不管我,哼!还装听不着!哼!上班就不管我的死活了?不管我拉倒,我不怕死,看见我晕了,都不管我。”
季可可真心不知道,奶奶这是生的哪门子的气?
她对天发誓,她没想到上班的第一天,奶奶会莫名其妙的躺在大门口,说是‘晕倒’。
她更是要举起右手发誓,奶奶的呼喊声音,她没有听到,不是装的,是真的。
“还让她去上班?上班干嘛?上班就为了不管我是不是?哼!”方老太太开始和儿子絮絮叨叨的念些难听的话,在她的意识里,季可可的工作,完全是为了不伺候她的借口。
方老太太很生气,季可可就是应该全身心的照顾好她这个老太太,全心全意的把她这个老太太当做是祖宗一样伺候的服服帖帖,照顾的周全尽责。
她怎么能不这样做?她怎么能出去工作?她怎么能忤逆方家的人和方家的老太太?
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方老太太的气,憋在胸口,她捶胸顿足,她拉长了褶皱的脸,对儿子诉苦:“我闹心!我怎么这么的闹心啊?哎!没人管我了,老了……我闹心啊,胃疼!心脏疼!哎……”
季可可懒得听她嘟囔些没用的,她闹心不是一天两天,总是在方志果的面前装有病,在别的儿子面前,就心疼这家,心疼那家,就是抓住方志果的个性了,老人偏心,还真是偏心的离谱。至于什么‘老了,没人管了’,类似这种话,季可可听得耳朵都磨出了老茧。
随便她吧,季可可这样告诉自己,她不能一生为了方老太太而活。
不值得,不是季可可不善良,而是面对不值得的人,善良就成为了懦弱无能,会被人利用。
她穿好衣服出门的时候,还听着方老太太坐在沙发上,一遍遍的抱怨:“哎!让她去上班干什么?她去上班,就是不想管我!她在家住,在家吃,凭什么不管我!哼!这孩子心眼儿真坏!一点都不善良,小嫣多好的孩子啊!这小姑娘坏心眼儿!”
季可可当做是耳旁风,左耳听,右耳冒。
面对着别人的质疑,别人的嘲讽,别人的谩骂,季可可觉得没有必要去争辩个高下,她和方老太太是无法讲清楚道理,无法说明白是非多错的。
季可可能做到的就是,她尽量不去想,不去问,不去管,她活得好好的,她过她的生活。随便让别人去吵去闹,她不能左右别人的想法,只能让自己去适应。
半个小时的路程,季可可到达了summer地产公司的办公楼。
这是一栋三十层的高层楼房,从第一层到第十五层,是summer公司对外出租,租给其他的小公司小企业,当做办公楼使用的区域。从第十六层到顶层三十层,是summer公司的办公区域。从外面看,这栋楼华丽装修,高贵而不是典雅。
季可可是档案管理员,属于最基层的岗位,她的办公地点在第十六层。
站在电梯跟前,看着电梯正在从二楼往上升,等到再下降到一层,要有些功夫。
季可可发愣的透过旁边走廊的玻璃窗,看向窗外,忙忙碌碌的人们,为了生计,不辞辛劳的奔波着,他们是为了家庭,还是为了儿女,还是为了父母,人活着总有不易之处吧。
昨晚,季可可又做恶梦了。
本来睡眠不好的她,惦记着第二天早晨要上班,加上奶奶半夜的宗教祷告,让她的睡眠质量下降的更低,一宿做梦不断,梦里,她仿佛再次回到麻花沟那个偏远的穷苦潦倒的地方。
这一次,朱楚生的母亲,带着朱楚生和她到外面的邻居家里吃饭。
朱楚生坐在饭桌上,不说话,不吭声,连招呼都不打,只是默默的吃了几口,就捧着手机玩游戏,邻居问话的时候,朱楚生整张脸羞得通红,回答的结结巴巴,吭吭哧哧,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