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几个女子,都将手伸了出来。
谢晓灿踱步过去,首先看的是第一个站出来,站在会厨艺那一排的四个丫头的手。
瞧了四人的手后,点了一个手掌有老茧,手背之上,还好几处浅浅的烫痕的圆脸丫头。
会厨艺的哪个不是在灶台上成天的捣鼓,提水切菜。
刀功好的手里哪可能没有茧子,厨艺好的哪可能没一点烫伤。
然后又去看那几个说懂医的女子的手。
首先将那个手指甲缝里有脏污的去除,然后又各自问了一味中药材的作用。
淘汰了一个说不出来的。
然后,才在剩下的两人里,选了眼神更沉稳,面相更和善的那个。
至于会算账的。
站出来的一共就两个。
谢晓灿选了那个脸尖微,略有些小气的那个。
所谓义不掌财,面太善手就松,就不会精打细算。
会笔墨的站出来的最多,一共有六七个。
没想到这么一个南开郡,会笔墨的丫头能有这么多。
她看了那牙婆一眼。
牙婆会意的解释道:“她们本来都是官宦之家伺候公子小姐的婢子,官家出了事,所以才被发卖的。”
这么一说,谢晓灿一下子猜到了她们的来历。
这几人只怕都是郡守家的吧。
最近,郡守李长如畏罪自杀,据说他的夫人惊吓过度,重病在床,儿子将府里所有的仆人婢子发卖遣送了近百分之八十,然后,带着些信得过的老仆回了老家。
这些人,她都不想选,不想和李家的是非沾上边。
谢晓灿本想略过去。
牙婆每天做的就是人口买卖,最是会察言观色。
这时,指着其中一个清秀的姑娘道:“她家父亲是个坐馆先生,身子不好前些时病逝了,她后母为了给她弟治病,所以不得已才卖的她,姑娘若不嫌弃,可以将她买回去。”
父亲一死,就被后母卖了。
这么说,倒是个可怜人。
谢晓灿将她的手仔细打量了一下,手指和手掌边缘都有老茧。
手指有老茧,必写书写多磨出来的,手掌边缘有老茧,一般都是人勤快。
坐馆先生家的姑娘一般品行信得过。
于是冲牙婆点了点头,“那就她吧。”
选完了,谢晓灿就朝着另一边走去。
哪知道排在那清秀姑娘身边的,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姑娘,冲着谢晓灿跪了下来。
“姑娘,您选奴吧,您若是选了奴婢,将来奴婢必定为您分忧。”
分忧?
谢晓灿差点气笑。
亏她说得出来。
刚才顾少卿回头望过来,她看见了,这些女子肯定也看见了。
这几个会点文墨的从李家出来的姑娘,定是看出了顾少卿出身不凡,肚子里打着些不好说的算盘吧。
果然,其它几个,之前看到顾少卿眼睛里发亮的女子,见那姑娘跪下,也全都跪了下来。
“求求姑娘了,姑娘一看就是个良善的,将奴买回去吧,奴不但会写诗还会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