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齐洪把完了脉之后,脸色就沉重起来。
太子的病说起来是个怪病,但却并不怪。
说白了就是肺痨。
这种病是绝症,就算是他龚齐洪也治不了。
是真的治不了。
之前他治过一个这样的病,最后却被他给治死了。
当然了,他之前被人称鬼医,治死个把人去地底当鬼,真是太正常不过了。
太子殿下知道自己是肺痨吗?
肯定知道。
知道这个肺痨不能治吗?
肯定知道。
可知道是一回事,接受却又是另一回事。
龚齐洪这边还在脑海里组织语言。
那边太子眉眼未动,却已经开始催促了。
“先生大胆说,孤赦你无罪。”
太子殿下看着温和,但龚齐洪知道他绝不温和。
温和的人,坐不稳高位。
就和顾少卿一样。
他看着温和,但是却只对他的义女对晓灿温和,手黑得很,清凉山那么多的人说杀就杀了。
那萧云峰看着温和吧,可是随随便便杀个人眼睛都不眨。
高位之上,看着越温和之人,实则越危险,因为他们已有利刃,却用最华丽的鞘将其包裹,让人防不胜防。
就好比,太子殿下这句孤赦你无罪,其实就是一个不好,孤就能治你死罪。
于是乎,龚齐洪本来那句肺痨已经到了嘴边,却改成了,“殿下得的就是一种特殊的肺炎,由此肺炎引起的顽固咳疾。”
太子殿下怔了一下,头微微歪了歪,面上仍然温和无比,但眸底深处已经泛起一丝危险之光,“那……这特殊的肺炎,能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