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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厉声：“还不快说！”

芳才人身子一颤。

太后摆摆手，只见那边太监又将芳才人拽起来，按在了水缸里，压的极狠，像是要往死闷一样，芳才人的挣扎更盛。

每一次都是快要放弃挣扎的时候，太监将人拉出来，问芳才人说不说，芳才人只是不断地摇头，然后太监再将人压在水里，这种溺毙感是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连着几次，裴昭已经准备要出声了，却见身边的施美人向前走了一步，步美人伸手暗中拦住，施美人回头看了一眼步美人，面上有些苍白，步美人低声道：“别辜负了她。”

裴昭一惊，赶忙看了一眼施美人。

施美人唇色全无，眼中有着淡淡的恐惧，她紧紧攥着袖子，内心煎熬，像是在犹豫究竟要不要站出身来。

芳才人最后从水中被拖出来的时候，身子已经软下来了，她倒在地上，用尽力气，将众人扫视了一眼，嗓子撕破一般的说道：“南唐终究要完，早晚都是灭国，我也不过是先去一步……哈哈哈哈哈哈！”

她放声大笑起来，如同厉鬼。

还不等人注意，只见她倏然起身，用尽全身的最后一丝力气，撞向了水缸，头破血流，当场倒地。

裴昭第一次见人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身子僵住了，良久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像是定住了一样。

施美人则是啊的一声尖叫，捂住嘴，向后倒了一步。

芳才人倒下的那一刻是笑着的，也正是如此，面上血流，死不瞑目，露着笑容，才显得格外阴森。

第十章

芳才人死了，死在了所有人面前，但那些宫人表情麻木，没有任何反应，她们像是已经经历了太多这样的事情了，根本无触动。

裴昭是心中寒凉，似是落入深渊，觉得这宫中像是个吃人的魔窟。

太后面容僵硬，随后冷声：“所有人，今天要是敢将这里发生的事情说出去，哀家绝对不会绕过她！”

众人起身福礼应是。

太后没有再追究钥匙的事情，或许今晚也不过是个敲打，就算问出来了又如何呢。

回到昭仁宫，到了正殿内，再一看，发现这已经是施美人的房间了，她转身就要出去，却被施美人一手连忙拉住，施美人弱声道：“你到哪里去？”

裴昭回头看了一眼她，她像是被吓到了一样，目光徘徊，好一会儿，施美人才问了一句：“你说这世上有鬼吗？”

好刁钻的问题。

“信则有，不信则无。”裴昭诚恳的回答道。

施美人抓狂：“我只问你究竟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