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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1页）

项梁进入东城，仍着陈婴统率旧部，待之甚厚。于是人心大悦，从者无数。九江郡寿春人蒲公，引两万人马来投。蒲公乃江南勇将，祖上为楚国将军，故人皆以蒲将军唤之，久之，无人知其真名。项梁得之甚喜，亦封为将军。时黥布引本部来寻项梁，正会于东城，遂来投之。项梁久闻黥布名讳，未曾谋面，当下大喜过望，亲出营门迎入。见其威风凛凛，相貌堂堂，果真是世间良将，乃道：&ldo;吾既有世侄，又得将军，皆可敌万人也，何愁暴秦不灭！&rdo;乃冠以虎威将军之名，视为心腹。

项梁骤得三路人马，和兵一处，加上路上征招之士，共得十万余众，遂与手下商议进兵之策。陈婴进道：&ldo;陈王既已身死，吕臣借名立楚，亦不能久令天下。将军当火速兵发陈郡，以接应吕臣。吕臣兵少势微，需防其为复秦军所败，乱了我楚人之心。&rdo;项梁道：&ldo;陈公所言极是！&rdo;乃分兵二路发往陈县，一路由项羽率领，由襄城取道而进；自己亲率一路，渡淮水由彭城取道而进。

却说项梁大军一路略地而行，兵至下邳南，天色已晚，乃下寨休息，着快马往前探哨。次日，探马回报，说秦嘉令属将丁疾、郑布扼于要路，不容军兵通行。若要借道，需向景驹北面称臣。项梁闻毕大怒，乃招众将道：&ldo;陈王当先举事，天下皆服。虽作战不利，却未必身死。秦嘉背陈王而立景驹，乃逆天之道，乱楚之举也。昔陈王兵困陈都之时，秦嘉虽近，却不发一兵相助，实为不义之人。吾早有除此逆贼之心。不想如今竟敢据地行逆，藐视天下英雄，吾固不能容也。&rdo;众将磨拳擦掌，皆争来讨战。项梁乃令黥布为先军击之，自引余众随后接应。黥布手持铁矛，引军出战，正遇丁疾、郑布之军。未及列阵，黥布便直撞而来，丁疾方欲答话，早被黥布一矛刺死。郑布大惊，挥刀来迎，交马一合，又被黥布搠倒，落马而死。余者战悚，不敢迎战，尽来投降。项梁兵到，前路已通。项梁大喜，遂合兵一处，杀往彭城。

秦嘉闻败军之报，急调董緤守城，自引大军来迎。出城不数里，项梁兵至：军容整齐，号令如一。两阵对圆，秦嘉引朱鸡石、余樊君二将出，指项梁道：&ldo;汝身为楚家世将，怎敢不服楚王？&rdo;项梁厉声道：&ldo;逆贼！楚王乃张楚陈王也！汝是何人，敢擅自乱立王室，冒称楚族之后。&rdo;言未毕，身后蒲将军跨马抡刀而出，直取秦嘉。余樊君舞刀相迎。战约十合，余樊君拨马落荒而走，蒲将军举刀追赶。二马转入一座树林，余樊君勒马回顾蒲将军道：&ldo;秦嘉私立王室，有不臣之心，吾世为楚人，心亦不服也。今将军且缓交锋，回阵请项将军收兵。待明日再战时，吾连合部下，就在阵前杀了秦嘉，省得交战之时，冤枉折却许多人马。&rdo;蒲将军勒马问道：&ldo;我如何信你？&rdo;余樊君指天发誓道：&ldo;我若有虚言，甘受万刃而死！&rdo;蒲将军见其心诚，遂道：&ldo;我且听你之言，即便有诈，亦不过是容秦嘉多活一日罢了。&rdo;余樊君笑道：&ldo;吾亦壮士也，何敢诳语？至时还请彼军接应便是。&rdo;蒲将军道：&ldo;将军有此心，社稷之幸也，请先回阵，我若不赶，必为秦嘉所疑。&rdo;余樊君会意，拖刀便走，蒲将军从后详作追赶，却又转回到阵前。朱鸡石见余樊君败，乃拍马出阵，截住蒲将军厮杀。蒲将军略斗数合，拨马便回，项梁令利几接战朱鸡石。蒲将军回阵将余樊君之言告于项梁，项梁大喜，乃令收兵。

回至营中，项梁将此事告于众将，恒楚道：&ldo;只恐有诈。&rdo;项梁道：&ldo;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分拨得当，纵使有诈，敌亦不能奈何于我。&rdo;恒楚道：&ldo;明日之战，敌若不乱，我不可轻进。&rdo;黥布道：&ldo;休要担心，至时我引一军为前部，料也无妨。&rdo;项梁笑道：&ldo;我有勇士如此，何惧之有。&rdo;遂将分兵两队，黥布引一军在左，闻鼓即进；蒲将军引一军在右，近侧护卫。

次日，项梁率军复来城下挑战。秦嘉引军下城，使朱鸡石出战，项梁仍使利几迎敌，二人便在阵上杀作一团。余樊君在阵上，暗自招唤手下来杀秦嘉。军士闻令，往前涌来，相互推攘。秦嘉见本阵自乱，急返身来看时。只见余樊君挥刀大呼道：&ldo;秦嘉背叛陈王，乃逆贼也。我等何不杀之，投靠项将军。&rdo;众军闻言，皆各执刀戟，来杀秦嘉。秦嘉大惊，拨马欲回城，却被余樊君当先挡住。项梁见敌军已乱，令黥布起兵接应。黥布拍马擎矛，引铁骑冲杀而来。秦嘉见势不妙，不敢入城，引兵往胡陵败去，朱鸡石一路保其而走。董緤在城上望见秦嘉败走，急保伪楚王景驹下城。刚出城门，正遇黥布迎面过来，交马一合，董緤为黥布所擒。景驹夺路走脱，往大梁而逃。

项梁引军入彭城，黥布解董緤来献。项梁以手指董緤之面道：&ldo;吾闻陈王被困陈县，遣武平君来郯城求救。而汝谏秦嘉诛武平君，不发一卒为救，可有此事？&rdo;董緤低头，一言不发，项梁遂令左右牵出斩首。周殷道：&ldo;秦嘉大逆不道，争先乱国，不诛不以平楚民之忿，望将军急追讨之，务必早擒秦嘉，以定淮水之势。切勿留下后患。&rdo;项梁道：&ldo;公言甚善。&rdo;乃督令大军兵发胡陵，使黥布、蒲将军分为左右先锋。